生活有時候比小說要來的更精彩。
何遠平時接觸到的那些異性,都二三十歲的人了。
每天聊的都是什麼明星又拍了一部電視劇,哪個品牌又出新品了,蘋果出了最新款,得要小一個月工資,又或者是馬上又要到假期了,這次應該去三亞,還是去新馬泰。
何遠挺羨慕他們的,羨慕她們過的如此光鮮亮麗。
而自己和唐朵朵這樣的人,卻要憂愁明天的生活費在哪裡。
何遠看了看時間,有點晚了。
今天來來回回跑了幾趟,他有點累了。
何遠將遙控器放在桌上,站起來道:「我去洗澡了。」
何遠進了臥室,找出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不到十分鐘,何遠從浴室里出來,用毛巾擦著頭:「家裡有天然氣,你要洗澡的話,直接把把手往左轉,我去睡了。」
唐朵朵蜷縮在沙發上,「嗯」了一聲。
何遠進了臥室,反手關上門,直接癱倒在床上。
身子綿綿的,一點都不想動。躺了一會兒,何遠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鬧鐘準時響了起來。
何遠從被子裡伸出手,關掉鬧鐘,又躺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伸手把窗簾拉開,陽光從外面傾瀉進來,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何遠伸了個懶腰,揉著頭髮出了臥室。
到浴室里放水的時候,何遠迷迷糊糊看到洗漱台上多出來的牙刷,愣了一下,想起來昨天家裡多了一個人。
一低頭,身上就穿著一條內褲和短體恤,
何遠打了個哆嗦,迅速放完水。
按下馬桶的沖洗按鈕,何遠連回臥室,套了一條褲子。
等何遠從臥室里出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才發現次臥的房門大打開著。
何遠站在門口看了一下,裡面沒人。
被子什麼都收拾好了,在床上摺疊的整整齊齊。
何遠又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唐朵朵的身影。
唐朵朵走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背包和手提袋。
何遠坐在沙發上,他點了一支煙,辛辣的煙味,讓何遠稍微清醒了點。
抽了一會兒半天,何遠突然笑了。
他對唐朵朵沒什麼想法,甚至昨天他還在想,今天要怎麼讓唐朵朵離開。
但唐朵朵真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他還是感到一陣失落,心裡空蕩蕩的。
呵,男人啊。
將煙抽完,何遠進了浴室洗漱,然後換上運動裝,出門跑步。
他有個目標,到年底前,再減十斤肥肉,將體重降到一百二。
假期的最後一天,余鵬程打來電話。
「老二啊,我們在這邊酒吧喝酒呢,水晶廣場,你快過來。」
「算了吧,我對喝酒沒興趣,你們自己玩吧。」何遠對著電腦,反覆矯正老宅子的布置。
這幾天他除了運動,吃飯,他都呆在家裡,幾乎成了一個宅男。
接到余鵬程的電話,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趕緊趕緊,徐楊他們也在,就差你一個了,我們等你。」余鵬程二話不說,直接掛掉電話。
聽到手機里傳來的忙音,何遠苦笑了一下。自己要是不去的話,余鵬程他們可能會直接找到自己家,畢竟從水晶廣場到老宅子,打車只需要五分鐘。
余鵬程還不知道何遠搬家了。
點擊保存,將剛整理好的設計保存下來。
何遠將筆記本合上,走到衣櫃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最近都呆在家裡,整天對著電腦,煙也抽了不少。
何遠現在整個頭髮都是油膩膩的,身上滿是煙味。
何遠聞了一下,一臉嫌棄,然後進了浴室沖洗了一下,換上一件三葉草的體恤,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九分休閒褲,然後套了一件外套出門了。
出了小區,何遠打了個車,直奔水晶廣場。
到了水晶廣場,何遠付錢下車。
整個水晶廣場只有一個酒吧,也是縣城裡最大的一家酒吧,muse的連鎖店。
可能是假期的最後一天,酒吧里的人很多,一進酒吧就看見昏暗的屋子,四射的鎂光燈,當然,還有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
何遠很少到酒吧,小時候聽人說,酒吧裡面釣妹子特別容易,看到漂亮的直接上去勾搭,要是聊的好了,直接去旁邊的小旅館開房。酒吧旁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快捷酒店和小旅館。
何遠一度對酒吧充滿好奇,那個時候的他特別靦腆,跟女生說話都害羞,甚至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連媳婦兒都找不到,跟女人無緣了。
後來何遠聽到一種說法,叫社交恐懼症,嗯,何遠就有強烈的社交恐懼症,尤其是針對不熟悉的異性。
所以聽到這種傳言後,何遠在大一暑假去北京兼職時,對七哥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去酒吧。
七哥當時看了他一眼說,不行,你看起來太小了,那裡的娘們兒最喜歡你這種嫩嫩的小處男。要是把你帶壞了,就不好了。
不過何遠堅持,七哥也沒轍,恰好在幫何遠購置生活用品時,路過住所附近的一家酒吧,外面正好貼了招聘啟事。七哥進去跟負責人談了一下後,就把何遠塞進去了。
何遠第一次找工作,從來沒有想過過程這麼簡單,那時候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七哥賊牛逼。
何遠至今還記得,那家酒吧就在北京雙橋地鐵站附近。
不過後來再也沒去過。
何遠第一次來muse,在裡面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余鵬程他們。
何遠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余鵬程旁邊,道:「你怎麼突然想到來酒吧了。」
余鵬程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一般不喜歡去酒吧之類的熱鬧場所,更何況他都已經結婚了,也要擔心家裡的機械鍵盤夠不夠結實。
「老二來了啊。」余鵬程回頭,看到何遠,拉了他一下,「徐揚的主意,說我要回去了,趁著最後這一天好好聚一聚。」
余鵬程也有些叫苦,他明天要上班,晚上要開車回成都,不能喝酒。但徐揚每次聚會都會喝酒,沒辦法,余鵬程只有叫來何遠給他擋酒。
「老二,你來啦,來,過來喝酒。」徐揚看到何遠來了,打了個招呼。
余鵬程坐在邊上,徐揚坐在中間,他左右都是妹子,另外還有幾個男生,幾個人在那裡搖骰子,桌上放了一堆酒瓶。
和余鵬程相比,徐揚就玩的很開。他們兩個是髮小,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徐揚家裡是做工程的,父親是包工頭,小時候家庭條件就很好。
徐揚從小就是村裡的有錢人,衣食無憂,各種玩樂都涉及,最擅長泡妞,一泡一個準。最讓何遠佩服的是,徐揚以前泡了一對姐妹花,她們父親是地方銀行的股東之一,算得上是黑白通吃。徐揚兩個人一起泡上了,直到後面玩膩了,才換了一個目標。
時候聽說兩姐妹為他要死要活的,她們父親還找過徐揚好幾次,嚇的徐揚不敢回家。
不過在大學畢業的事後,徐揚家裡遇到一些挫折,他父親承包的幾個工程沒能結下錢來,工人們天天去家裡鬧,大家都跑出去躲債了,徐揚也跑到成都投奔他們。
那時候何遠和余鵬程還是租的小一居,一個人睡房間,一個人睡客廳,徐揚就只能在客廳的地板上打地鋪。
在何遠和余鵬程的勸說下,徐揚在成都找過幾份工作,做過基金,也做過運營,都沒能幹下來。後來去做汽車銷售,靠著一手吃喝玩樂的技能,居然混的還不錯,總算是穩定下來,從他們那裡搬出去了。
再後來聽說家裡的欠債解決了,徐揚從成都辭職回老家,將家裡以前交給親戚打理的酒店又收了回來,做的風生水起。
那幾家酒店,可是在景區山上的酒店,幾年前就價值不菲。要現在來算的話,總資產怕是早就過千萬了。
「你們喝,我就不來了。」何遠擺擺手道。
他對喝酒沒什麼興趣,雖然能喝,但是除了商務應酬,基本上不會碰。
徐揚直接起身,跑到何遠身邊,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何遠被徐揚拉的跌跌撞撞的,沒辦法,只能跟著徐揚,到中間位置坐了下來。
「鵬鵬要開車,不能喝酒,他的份你頂了。」徐揚抓過一個空杯子,倒上酒,直接端到何遠面前。
何遠看了一眼,桌上放著啤酒,洋酒,和飲料。徐揚給他倒上的是調製好的洋酒,兌的是綠茶。
何遠不太喜歡兌綠茶的洋酒,感覺像喝藥酒一樣,有味兒,容易反胃。
不過徐揚已經倒好,何遠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乾淨。
徐揚帶頭鼓掌,等何遠喝完後,徐揚又倒了一杯:「你今兒來遲了,大家都在等你,你要自罰三杯。」
「你這是要灌死我啊。」何遠笑道。
反正一杯也是喝,三杯也是喝,何遠乾脆一口氣,連干三杯。
因為太久沒喝酒,一下子喝的這麼急,何遠有點反胃。
「好,老二不愧是北京回來的,就是豪氣。不像某些人,喝點酒跟養金魚一樣,你還怕你媳婦兒讓你跪搓衣板啊。」徐揚一邊說,一邊看向余鵬程,余鵬程連連擺手,示意自己真喝不了。
喝完酒後,徐揚把何遠拉到一邊,挨著余鵬程坐下,低著頭,在何遠耳邊悄悄道:「老二,你看那邊,看到沒有,短髮的那個。」
何遠順著徐揚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身影,不過燈光太暗,有些看不清。
「你這不是還單身嗎,鵬鵬老是在我耳邊說,什麼時候給你介紹個對象。咯,那就是給你介紹的對象,怎麼樣,漂亮吧。」徐揚拍了一下何遠胸口,摟著何遠肩膀笑道。
「老二,過去聊聊唄,要是看對眼了,約個飯,唱個歌什麼的,增進一下感情。」余鵬程也在一邊攛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