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神樹方圓數百里，徹底化作一片死地。
許多外來強者都不得不奔逃，或乾脆逃出中庭世界。
遙遙觀望那驚天動地的戰鬥。
「他們兩方僵持住了！」
有打算漁翁得利的無敵強者欣喜，但旋即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靠近。
僅僅那些餘波，
蘊含了大量法則之力的餘波，就震得他的半聖之軀咔咔開裂，想要穿過餘波接近渡神樹，不可能！
那四位強橫的存在，也不會任由他靠近。
「怎麼會，這麼強！」
有來自霸主勢力的無敵強者呢喃。
聖階也就罷了。
畢竟聖階之強，只能仰望。
可那兩位人族天驕是怎麼回事？天驕也不能開這麼大的掛吧！
同為超凡三階極限，許多無敵強者只覺得自己都修煉到狗身上去了。
「老師，情況怎麼樣了？」
千里之地外，壯碩的人族少年忍不住問。
紛亂的能量流和混亂的法則力量，讓他無法細細感知，從場面上看，不好判斷。
「他們……處在下風。」
人族老聖者蠢蠢欲動，有出手的衝動。
此時，
人族天驕燃燒本源後的戰力，比那位新晉聖階，都要略強一線。
但比老牌聖者差了許多。
兩人聯手，毫無疑問被那兩位聖者壓制。
只是兩位聖者一時半會也拿不下。
老聖者固然受創嚴重，但好歹也是個聖階，加入戰局，絕對能起到影響平衡的作用。
不過，
他想了想，還是先忍住。
雖然同為人族，但他並不清楚那兩名人族天驕的想法，貿然出手，有可能引起誤會。
「而且……」
老聖者眉頭一簇，抬頭看向天穹。
世界本源被渡神樹汲取了十之九點九，壁壘本就脆弱了許多。
大約只剩下普通世界的壁壘強度。
今日，
先是被無數強者從天外湧入，對世界壁壘造成影響。
後，又在聖階層次的戰鬥中，餘波波及下，再遭創傷。
此時，壁壘已經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痕，有徹底破碎的徵兆。
「老師，壁壘破碎，跟戰局有什麼關係嗎？」
老聖者點點頭，「你還沒到聖階，沒有直觀的感受。
「這方世界，儘管壁壘削弱了許多，但依舊有高等世界的位格，我們聖階可以輕易降臨，但多少，依然會受到一些壓制。
「似那位新晉聖階，戰力較弱，此時爆發出的戰力差不多就是他的全盛狀態，但那位老牌聖階……
「最多只施展出了五成戰力，他不是不想全力爆發，而是不能。
「但……如若世界壁壘徹底破碎，再也沒有了限制，那麼……」
人族少年「咕嚕」一聲，聽明白了。
果然，還是只有聖階才能對付聖階……嗯，老牌聖階。
如老聖者判斷的一般，
能量潮汐逐漸演變成海嘯，在世界內瘋狂肆虐。
肉眼不可見，不可觸摸，卻真實存在的世界壁壘，也終於承受不住，砰地一聲徹底碎裂開。
剎那，
幕後勢力的老牌聖者，氣勢大漲。
動用了體內世界的力量，一擊轟出。
轟隆——
一道道橙色光柱被碾碎，一招余勢不減地轟在白色巨狼上。
巨狼嗚咽一聲，骨骼咔咔作響，噴出絲絲縷縷的淡金色血液。
老牌聖階再度追上來。
巨狼衝出了天外。
新晉聖階纏住了謝伊。
戰局，頃刻逆轉。
人族老聖者暗暗運轉源力。
霎時，
異變再生。
一白，一黑，兩道身影驟然降臨，幾乎在萬分之一的剎那就接近了渡神樹。
幕後勢力的老牌聖者剛剛回神，那兩道身影攻擊就分別落在新晉聖階，和人族天驕身上。
轟！
新晉聖階被轟得飛出天外，一路灑下金色的聖血。
謝伊的機械外骨骼被轟得粉碎，露出裡面一件金光流溢的戰甲。
是他出任務時領取的任務。
俗稱任務裝備！
又是聖器！
除了手中的槍炮，居然還有一件聖器！
兩名人族天驕加起來，都有三件聖器了！
剛剛顯露出身影的一白，一黑兩位聖者眼熱。
他們正是蹲守了許多的兩位魔鬼族一方聖者。
「先搶渡神果！」
白石聖者開口。
渡神果近在咫尺，伸手可摘。
聖器固然珍貴，但那兩名人族天驕戰力極高，想要將他們隕落很難。
不能因為聖器而耽誤了搶奪渡神果的時機。
「你說得對。」
兩位聖者身影閃爍，迅速朝渡神果抓去。
幕後勢力的老牌聖者眼睛赤紅，憤怒無比！
那，是自己的渡神果！
他顧不得梵妮，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但依舊差上一些。
這點時間差，足夠那兩位聖階摘下幾十顆果實。
都是聖階，被對方摘下的渡神果，再想搶回來，就幾乎不可能了！
「啊啊啊啊——」
老牌聖階咆哮。
目光幾乎化作實質性的利刃，等閒超凡二階三階都會隕落在他的目光下。
但面對聖階？完全無效！
兩位聖者已經伸出了手，要摘下第一顆渡神果實。
忽然，
他們的手停下了。
停在那兒，有些僵硬。
『莫非，是自己的目光起效了？』
老牌聖者將腦海中可笑的念頭甩開，下一刻，便感覺到了四周空間，傳來了種可怕的寒意。
凍結聖軀，凍結靈魂的寒意。
視線覆蓋上了一層冰藍色，軀體忽然僵立在原地。
動彈不得。
……
百分之一秒前，
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出現的剎那。
人族老聖者渾身一顫，「是，是魔鬼族一方的聖者！」
他的手掌攥緊，不住地打顫。
是憤怒，是恐懼。
人族少年也回想起了，被魔鬼族強者支配的恐懼。
那一日，
有無數偉大的存在隕落。
那一日，
天空灑下金色血雨。
即便如此，能真正逃離的人族，也不足萬萬之一。
而魔鬼族一方的強者，仍在追殺他們！
「糟糕了，既然有魔鬼族一方的聖者出現，不管是不是巧合，我們的存在必然會暴露出去……還有那兩名天驕……」
魔鬼族對天驕的重視，還大過他這般，根基受創，寸進無望的聖階。
暴露了自身存在的兩名人族天驕，很可能遭受魔鬼族無窮無盡的追殺。
要遭！
念頭剛剛浮起，
老聖者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
天空，大地，宇宙，星辰，虛空……
忽然間，都凍結了。
一抹純淨的天藍色，將周圍一切都覆蓋。
兩位魔鬼族一方聖階伸手的動作，徹底定格。
老聖者還愣愣的。
就看見被轟飛的謝伊迅速飛回。
白色巨狼也變回了人族女子的模樣，兜帽將尖尖的狼耳朵給遮住。
兩名人族天驕身影在渡神樹樹梢間穿梭。
僅僅數秒，就將渡神樹上，近千枚燦金色光華繚繞的渡神果實，給採摘一空。
兩人迅速遠遁。
這時，
才有一陣咔咔聲傳來。
凍結了周圍一切的冰藍色，轟然碎開。
白石，黑鴉兩位聖者一如幕後老牌聖者那般憤怒。
到手的渡神果，飛了！
他們鎖定了出手的聖階，屹立在星空中的一尊人影。
身著藍色衣裙，戴著頭環，耳墜，項鍊，手持一柄散發著無盡威壓的聖器法杖。
看到她的瞬間，那種凍結靈魂的冰寒，又蔓延而來！
魔鬼族一方的聖階，和幕後勢力的聖階，齊齊攻向人族聖階。
依蓮不閃不避。
反而望向下方，那棵渡神樹。
隨著果實被摘，渡神樹徹底枯萎。
從金黃色化作了灰褐色，最終在漫天餘波衝擊下，煙消雲散。
新的渡神樹，要取渡神果果實中最大的一枚，將其果核種下，數百年後，就是新的渡神樹出現。
依蓮再望向逐漸接近的幾道身影。
眼眸波瀾不驚。
但沒有了渡神樹，無需顧忌，也就……不用留手了。
當——
法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無數波紋盪開。
星空中無數冰山倒影浮現。
天地，一片冰鳴。
……
數十分鐘後，
死寂的中庭星周圍，一顆顆星辰被打碎，一顆顆星辰被凍結。
幕後勢力兩位聖階逃離消失不見。
但白石聖者和黑鴉聖者，卻被無數堅冰封印。
從中庭世界向天空望去。
兩輪冰藍色圓月，冉冉升起。
圓月的中心，冰封了兩位聖階存在。
直至……他們氣息徹底消失。
隕落！
依蓮望著另外兩位聖階逃離的方向，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
……
中庭星上，
人族老聖者張大嘴巴，可以吞下一個鵝蛋。
「結束了？」
「這位聖階，好強！」
「但以前怎麼沒聽過這位聖階的名號？」
他凝思苦想著。
忽然，
一道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老聖者一愣，「是你。」
「你們也是高維上界崩潰後逃出來的人族？那一脈的？」
謝伊笑笑，然後，搖了搖頭。
「不，不是？」
「人族是宇宙間最常見的種族之一，其餘星域也有人族勢力，很奇怪嗎？」
「不奇怪，只是……」
老聖者當然知道，人族遍布宇宙各個星域。
也有不少稱霸了高等世界的人族，發展出了不俗的文明。
但……
無論是來自哪的人族，最後都是高維上界人族的一份子。
因為出身不同，家鄉不同，高維上界的人族才分成了許多支脈。
不是高維上界的人族分支，沒有一位位聖階大能，經過無數歲月鑽研，流傳下來的傳承，怎麼可能誕生十萬年一出的人族天驕？！
這十萬年，是指高維上界的十萬年！
若是尋常的宇宙勢力，百萬年，千萬年都難以誕生出那等天驕。
何況，
到了如今，宇宙大部分疆域都有占據的霸主級勢力，未被發現的星球，多是位於偏僻星域的普通星球。
怎麼可能存在一個發展了無數年，高維上界都絲毫不知的人族勢力？
老聖者不太相信。
但對方也沒必要隱瞞。
何況，出手鎮殺魔鬼族一方聖者的那位，在聖者中也是十分強橫的存在。
如此人物，若屬於高維上界的某個人族支脈，他沒道理沒聽說過。
或許，
真的是宇宙間的其它人族勢力。
他難以置信，但也有些欣喜。
不管怎麼說，在人族落難的現在，得知有另一支不弱的人族勢力，多少是一種安慰。
「兩位，今後準備作何打算？」謝伊問道。
老聖者想了想，「到一些險地探索吧，多掙一些資源，未來的，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他躊躇了下，又問道，「我能不能將我這位弟子託付給你們，他今年才五百歲，還是個孩子，他跟我一起闖蕩宇宙太危險了，我放心不下。
「而且，他的天賦也還可以，未來，也有突破聖階的可能。」
「老師。」少年開口，又被攔下。
謝伊嘴角抽了抽。
五百歲的孩子，那自己豈不是個寶寶！
不過，
看他的臉和行為舉止，倒也像是個大齡孩子。
「老先生為何不一起？」
「我……咳咳。」老聖者又咳出了幾絲金色血液。
「我曾被魔鬼族的聖者擊傷，以他們的手段，難保不會有追蹤的方法，你們這一脈能隱藏下來不容易，老頭子我不能給你們添麻煩。」
我們靠的是隱藏嗎？
謝伊想想，好像也沒毛病。
但……
「問題不大，魔鬼族找不到我們的老巢，就算找到了也沒什麼。」
「你，咳咳，你們可能不知道魔鬼族的強大。」
老聖者氣急，「確實，那位聖階很強，但魔鬼族聖階眾多，那般強橫的存在也不少，甚至，魔鬼族只要出動一位聖王存在，就可以橫掃一切。」
謝伊沉吟了兩秒。
決定說出實話。
「魔鬼族對我們並不陌生，我們家鄉的星球就曾遭遇過魔鬼族的入侵。
「不過，被我們打退了，現在我們老家的魔鬼族，嗯，就剩監獄裡的那些了。
「聖王的話，很強，但我們也不虛，所以老先生無需擔憂。」
大不了還可以使出跑跑之術。
謝伊在心中補充。
但老聖者是必須要邀請的，拐也要拐走。
通過老聖者，可以了解許多目前綠蔭城了解不到的情報。
老聖者沉默了。
表面上沒什麼表情，內里震驚不已。
魔鬼族還能打退？
即便是有高維上界的支援，人族許多星球跟魔鬼族之間也只是拉鋸戰，或許能在某段時間占據優勢，但擊退，根本不可能。
如今上界崩潰，那一座座世界，也淪為了焦土。
他沉默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道，「你們，真的擊退了魔鬼族？」
第827章 震驚的老聖者（大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