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什麼?」
「啊沒什麼,我是說,反正我堂堂百獸之王,是斷然不可能和這種弱小貓咪成為朋友的,你就別痴人妄想了。」
「哦?你剛剛還說是萬獸之王來著。」
「哎呀這些不重要,反正我是王!」黃嵐說著瞟了富貴一眼,那無形的威嚴散發出來,立馬將富貴嚇得炸了毛,差點直接跳了起來。
「喵嗚!!」
「不願意就不願意,別嚇它了,這小傢伙膽子小。」安陽連忙將富貴抱了起來,好生安撫,許久才將它安撫下來,但這可憐的小傢伙卻再也不敢靠近黃嵐了。
「是啊!不要讓它靠近我,我給你講我超凶的,不要嚇著這小傢伙了!」黃嵐說著往嘴裡塞了一根臘排骨,也不剔上面的肉,直接將之放進嘴裡,咔嗤咔嗤的嚼著。
熊出沒很快結束,接下來是臨近過年時最常看到的採訪節目,要麼是採訪某些家庭的闔家歡樂、團團圓圓,要麼就是描繪空巢老人的孤單寂寞、獨身在外的打工人士只能一個人過年的淒楚可憐,讓黃嵐和兔子精看得目不轉睛。
安陽見此,又多陪她們玩了會兒。
當小心翼翼的回到雁城的江水亭苑時,他卻立馬面色一變,掃視一圈房間——
之前他的房間還沒有整理過,雖然是乾淨的,可是被子床單全都沒鋪好,但現在一切都整理得妥妥噹噹,直接就能入睡了!
安陽愣了愣,隨即拉開門走出去。
這個事情幾乎是避免不了的,也怪不得他沒有鎖門,畢竟在自己家中本就沒多少人會習慣性的鎖門,當然,鎖門也不奇怪,可如果在自己鎖上門後別的人來敲門敲不開,這件事同樣不好解釋,弄不好還會很尷尬。
他儘量從容自若,抱著富貴平靜的走到客廳,到沙發前坐下。
安國書依舊從容的看著電視。
安悠也在專注的玩著手機。
從這裡探頭看去,謝雲清正在準備著益州地區辦席的傳統蒸菜,八大碗。
但自家的團年飯顯然不可能老一輩人做喜宴喪宴那麼講究,也不會真的將八種蒸菜全部做出來,只挑了兩三道代表性的。包括咸燒白和甜燒白,其中咸燒白和粵菜中的名菜梅菜扣肉只有細微差別,而剩下一道是比較考驗廚藝也是幾乎只有在宴席上才能吃到的——香碗,安陽相信在農村里長大的孩子對這道菜都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小倩同志對這方面的廚藝了解不多,紀薇薇也不太會這種傳統菜,於是兩個人都很專注的在一旁學習,打下手。
小狐狸依舊在專心的擇菜。
那麼問題來了,去整理他房間的到底是誰呢?如果是小倩同志或者紀薇薇、小狐狸的話便沒什麼,如果是謝雲清就稍微有些麻煩了,可現在看來,她應該騰不出手,畢竟準備蒸菜的過程中手都是油膩膩的,不可能跑去整理房間。
安國書?也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按謝雲清說的,安老三除了吃飯喝茶就是遛鳥看新聞報紙,最近還多了一個愛好,釣魚!讓他去整理房間,不可能的事!
安悠?那就更不可能了哈哈哈!
安陽正想著,忽然見安悠放下手機,目光平淡的朝他望過來:「你去哪了?」
安陽心裡咯噔一聲,卻做出完全不在乎的表情:「你管我去哪了!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房子就這麼大,我還能跑錦官去轉一圈不成?」
「可是你不在你房間裡。」
「我當然不在我房間,誰規定我一定要在我房間,不對,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我房間?我知道了,你在我房間安了攝像頭!」
「你變態啊,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我幹嘛要在你房間裡安攝像頭!」安悠臉上又氣又紅的說道,還看了眼旁邊的安國書,當看見安國書完全充耳不聞,才繼續道,「我又不像某些人總有些亂七八糟的癖好,這種事像是我做得出的嘛?」
「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你!不可理喻!」安悠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索性的道,「因為我去了你房間。」
「你去我房間幹嘛?」安陽警惕道。
「你剛剛不是從你房間裡出來的麼?」安悠往樓上指了指,「我明明看見你進了你房間,最後也從你房間出來,可為什麼我去你房間裡卻沒看見你,你躲哪去了?」
「你去我房間幹嘛?」安陽繼續問道。
「你妹!你沒看見你的狗窩已經被某個心靈手巧的人整理乾淨了嗎?」安悠簡直對這個混蛋無語了,「好了,知道了吧,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了吧,你躲哪去了,不對,準確的說是你抱著富貴躲哪去了!」
「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還有,你莫名其妙的幹嘛要為我整理房間?你是想在我房間裡發現某些東西麼?還是說你天生就有這種偷窺別人隱私的癖好?」安陽說。
「你這個人……」安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有些紅。
「說啊,你幹嘛給我整理房間?這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啊!」安陽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給你整理房間還不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可……平常的你可不會這樣做啊。」
「我……我……」安悠支吾兩句,然後仰起頭兇巴巴的對他喊道,「你以為我願意進你的狗窩啊,還不是媽叫我去,否則就算從這裡跳下去我也絕對不會幫你整理房間!」
「是這樣啊,難怪。」安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點頭,很快又和安國書討論起他正在看的一部戰爭片的劇情了。
留下安悠同學氣鼓鼓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憋著暗火,不時用殺人的目光看一眼安陽,已經氣得沒有再追究為什麼他不在房間裡的欲望了,有的只是想把這個看起來就超級噁心的混蛋大卸八塊的衝動!
尤其是這傢伙這麼不識好人心,居然還有臉和老爸談笑風生,剩自己在這心情亂七八糟,真是……憑什麼啊!
可沒多久,廚房中的謝雲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拿著菜刀站在廚房門口,朝客廳中的他們大聲嚷嚷:「那個,小悠,你去把你哥和小倩姐姐今晚的房間收拾一下,我們現在都走不開,也沒什麼,把床單鋪上,被套和被芯套上就行了,然後擦擦窗台上的灰……」
安悠同學已經聽不清謝雲清在說些什麼了,只覺血液衝上臉頰和脖頸,一直到耳朵都變得血紅滾燙,耳中嚶嚶嚶的響!一陣眩暈感襲來,差點讓她噴血三升後暈倒!
「額……??」安陽也愕然的轉頭,慢慢看向安悠,眼中帶著詢問。
只有安國書淡定的扶了扶眼鏡,依舊是電視放射出的光,讓眼鏡鏡片反射出有些妖異的斑斕,令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看戰爭片的他渾身竟透出一種瞭然一切的感覺。
「聽見沒有?」謝雲清繼續問道。
「額……」望著還拿著菜刀站在廚房門口的謝雲清,又悄悄看了眼坐在對面沙發上抬起頭注視著自己的安陽,安悠同學狠狠咽了口口水,感覺進退維谷,嗓子乾澀,「啊?那個你之前不是已經……已經叫我去整理過了嗎?」
「嗯?有嗎?沒有啊!」謝雲清完全沒察覺自己女兒的異樣,睜大眼睛耿直道。
「呵呵呵……是嗎?」安悠嗓子乾澀。
「對啊,還不快去!」
「噢!呵呵呵……我這就去!」
「嗯,快點啊!」
「呵呵呵……」
安悠有些僵硬的坐下,刻意低下頭避開那個傢伙的目光,過了自以為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悄悄抬起頭,發現那傢伙還在以一種無比討厭的眼神盯著自己,她連忙又低下頭,這時候電視上的台詞在耳邊都變得無比緩慢,好似時間刻意的不肯走。
又過了自以為超久的一段時間,她沒有抬頭,而是將手機拿在手中,調整手機的角度,用屏幕反射的方式來觀察那傢伙。
啊天吶!那傢伙居然還在看!
而且透過屏幕,兩個人的眼神恰好交接在一起,讓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尷尬和一種莫名的情緒!
「不要再逃避了。」安陽淡淡道。
安悠恰好最討厭的就是安陽這種語氣,自以為什麼都成竹在胸,運籌帷幄似的!可正當她提起氣想給這傢伙糊一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莫名的心虛理虧,頓了頓,也只得用手遮在視線前方透過縫隙看向安陽,同時很心虛的問道:「要不……我再去給你……整理一遍?」
「……白痴!」安陽下了結論。
旁邊的安國書依舊毫不為他們所動。
沒多久,廚房中的三個女人和一隻小狐狸將明天宴席中要提前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紛紛解下圍裙走出來。小倩同志款款到安陽身邊,將手中的臘排骨餵到他嘴裡,才又溫婉的對安悠說:「辛苦小悠幫我們整理房間了。」
這一句感謝無異於在安悠同學心裡又砍了一刀,令她臉色十分不自然,卻還只得強自道:「不……不用謝。」
「小悠臉色有點奇怪啊。」
「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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