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世界仍殘留著一點悶熱，但比起下午已是涼快了不少。
眾人坐在樓頂歇涼，呼吸新鮮空氣。
小luoli帶著它的小倉鼠趴在小魚池邊上，主寵二獸一眨不眨的盯著水裡游來游去的魚兒，無視了唐清影停留在它身上的目光。
好半晌，唐清影才從小luoli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程雲幾人，第n次說：「它都會給乞討的小女孩扔錢了，你們還覺得它只是一隻普通的貓嗎？」
程雲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程煙則翹著小拇指端起手中的玻璃茶杯，放到嘴邊吹了口熱氣，聞著那透著淡淡豆香的黃茶，呷了一小口。
殷女俠抱著手機玩著植物大戰殭屍破解版，神情十分專注。
小法師正在不遠處收集著四季樹掉落的樹枝。
唐清影掃了一圈，竟沒有一個人聽她說話，就像是自己的發言被屏蔽了一樣，她不由感覺一陣無力——難道這個賓館中除了意志堅定、天生不凡的自己，其餘所有人都被那隻貓妖控制了嗎？
她看了眼那邊的小luoli。
那隻貓妖正懶洋洋的趴著。
她記得在很久以前，每當她說它成精了的時候它都會生氣，甚至張牙舞爪的和她對峙，現在竟理都懶得理她了。
是沒有顧忌了麼？
唐清影覺得這是個危險的信號，她不由再次強調道：「你們到底怎麼了！難道要等到它開口說話的那天，給你們說『我成了精嗚』，你們才肯相信它成精了嗎？」
程煙放下小茶杯，眼睛很亮，情不自禁的扭頭瞄了眼顏值突破天際的小luoli——
聽起來好可愛的樣子！
殷女俠嘴中喃喃念道：「全部種上土豆雷，炸死你們炸死你們……」
程雲看著遠方的夕陽出神。
唐清影心裡忽然升起一陣寒意，只感覺自己此刻是如此孤獨，就像全世界都被未知生物掌控了，只有自己一個人醒著。
今中午那一幕將她嚇得不輕！
但更讓她覺得可怕的是，她本來對那種事情是完全不可能接受的，甚至可能被當場嚇哭。但當時她只是被震驚了、覺得可怕，但具體如何可怕她卻並未感受到，以至於她還能忐忑的和這隻成了精的貓一起同坐一輛出租車回到賓館，並表現得並沒有多少異常。
這隻貓妖用了這麼長的時間，讓她都不怎麼怕它了！這也是一種滲透吧？
簡直讓人內心發寒！
唐清影狠狠搖了搖頭，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為了這幾個蠢貨的安全，繼續說道：「如果它只是成精了的話，我都可以不說什麼，可它明顯是具備攻擊性的啊！比如今天中午，你們以為那個中年男人只是腳滑了摔倒的嗎？」
程煙一挑眉，來了點興趣：「不是嗎？」
唐清影眼睛一睜：「當然不是！是這種小東西乾的，我都看到了！」
程菸嘴角一勾：「它怎麼幹的？」
「它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那個男人就摔倒了？」
「嗯！！它會法術！」
「哦。」
「你現在相信了！？」
「我相信了。」程煙點了點頭，「你的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
「……我沒病。」
「我懷疑是被殷丹姐傳染了。」程煙瞄了眼殷女俠，「不過妄想症不會傳染吧？」
「我說的是真的！」唐清影很無語。
「你閒得無聊就多看點書，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是如何形成的，是由什麼構成的，是如何演化來的，遵循怎樣的規則運作，你就不會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程煙翻了個白眼，又頓了下，「不過小luoli的聰明程度倒確實有些超乎我的想像嗎，簡直……太萌了！」
「科學也是會出錯的！」唐清影說，「要是有一天科學被推翻了，變成了神神鬼鬼，你怎麼辦？」
「你說了一句非常白痴的話，我以為只有那些學歷又低、又不愛看書的人才說得出這句話。」程煙鄙視的看了她一眼，「科學理論是會出錯的，科學是永遠正確的。因為科學的定義就是『正確』，它是一個不斷修正自我的東西。科學理論隨時都在被推翻，無時無刻不在被推翻，但推翻後會誕生出新的更趨向於正確的科學理論。如果有一天有了神神鬼鬼，那麼科學中就會加入一條『神神鬼鬼』，而不是說神神鬼鬼就變成了毀滅科學的東西。」
「……」
「科學和神學的差別在於，你證明了神學是錯的，神學家們會罵你胡說八道、會把你送上絞刑架、會裝作聽不見，而你證明了科學是錯的，科學家們會跪下來叫你爸爸，把你奉為科學大佬，然後你說的話就變成了新的科學定律，全世界都會學習你。」
「……扯些什麼東西，我在說那隻小東西成精的事情。」唐清影說道。
「唏溜~~這茶不錯。」
「一百多塊錢一兩呢。」程雲說。
「姐夫你也不信嗎？」唐清影試圖在程雲這裡找到一點認同感。
「程煙說得沒錯。」程雲模稜兩可的道。
程煙說得本來就沒錯，這個宇宙沒有超凡存在，它的規則也不允許誕生超凡生物，如果不是來自其他宇宙的生靈，它永遠也不會存在超凡力量。它的運轉規則就是目前的物理法則。只可惜時空節點的存在讓它引入了其他世界的規則。
程煙放下茶杯看向小法師：「采清小哥哥，麻煩幫我摘幾個果子過來。」
小法師哦了一聲，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在四季樹上挑了幾個熟透的果子摘了下來，走過來遞給程煙：「你不洗一洗嗎？」
程煙拿到衣服上擦了擦：「洗了……」
然後她看見小法師手上拿著一些碎木頭渣子，不由一愣：「這是……從那棵樹上掰下來的？」
小法師將其揣進了兜里：「它、它自己掉的！」
程煙疑惑道：「你拿這些東西來幹嘛？這個小樹除了果子可以吃，軀幹也有什麼用嗎？」
「用處可大了去了！」
「拿來幹嘛？」
「不告訴你。」小法師說。
「切！」
程煙繼續拿著一個小果子擦了擦，放進嘴裡，還問程雲、唐清影和殷女俠：「你們要不要吃？」
殷女俠完全不知道她說的什麼，只聽到吃，就答道：「要吃！」
程雲搖了搖頭：「你愛吃，你吃吧。」
唐清影則一臉頹喪和無力。
次日，周末。
程煙一早出去晨跑了一圈，回來吃了早飯，就和程雲、那曲一起去了俱樂部。
玩了十來天的擊劍，昨天才一天沒去，她就覺得心裡有點痒痒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周末俱樂部的人格外的多，但大多是些年輕人，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多歲。擊劍館的人也要比往常多一些，除了常見的那十來個人，還多了幾個新面孔。
祝嘉言到得很早，一見程雲幾人到了，便興致沖沖的跑過來說：「我們定製的防護服和劍已經到了！」
那曲有點高興：「麻煩你們了。」
程煙則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祝嘉言連忙說著不麻煩不麻煩。
那曲便說：「我先去打卡。」
祝嘉言連連點頭：「好的。」
然後他又轉向程煙和程云：「兩位大佬你們想試試新的防護服和劍嗎？」
程煙：「好。」
程雲則說：「我沒有定製防護服和刺劍吧？」
祝嘉言連忙笑著道：「我們準備得有幾套多的，公共的，只是防護服可能沒那麼合身。」
程雲這才點頭。
二人跟著他走到擊劍館左側，這裡有一個架子上放著一柄柄銀白的劍，還有一排寫有編號的柜子裝著擊劍服和防護服。
程煙順手拿起一柄劍，只見刺劍通體金屬製成，長度和平常用的重劍差不多，但是要更重一些，原因是它的劍身用料更紮實。同時劍身尖端三分之一處鍍了淡淡的紅色，用以表示此處開刃，但其實不僅沒開刃反而在邊緣處做了卷刃處理，而劍尖同樣是個小圓球。
「要更重一些啊。」程煙說，另一個女生揮舞起來要更費力氣了。
「要重一半多。」祝嘉言說著又指向角落，「這邊堆著的就是防護服了，按照你們的尺寸定製的，寫著有名字，你自己找一下。」
「好的，謝謝你了。」程煙說著一頓，「這個費用是多少？」
「我們俱樂部是不會收取會員任何費用的，除非你想要自己帶裝備，否則俱樂部提供的任何東西都是免費的。」祝嘉言微笑著說道。
程煙聞言卻皺起了眉。
很顯然這些費用都是包括在會員費里的，從這家俱樂部的會員構成就能看出來，會員費不是一般的高：「可是我的會員本來就是你們送的，這些還要你們花錢的話，我實在不好意思。你還是給我個價格我把錢給你們吧，不然就太占你們便宜了。」
祝嘉言自是連忙道：「真不用，這個都是走的財務那邊，公司規定就是這樣的，財務那邊沒有收會員的錢這一項業務，也沒法收。」
程煙眉頭皺得更緊了。
祝嘉言見此，擔心自己做得有點過了，便讓了一步：「好吧，我回去把成本價算給你，我幫你打到俱樂部的賬戶上。」
程煙眉頭這才鬆開，瞄了眼邊上的程雲示意『你記得給錢』，然後揮了揮手中劍，點評道：「感覺配重也和之前的重劍有點差別，要花不少時間才能適應吧。」
祝嘉言點頭。
十分鐘後，那曲到場，也掂量了下新定製的劍，還算滿意，便說：「各位同學們，今天我們定製的劍已經到了，和之前用的重劍不太一樣，大家要多適應。同時如果女生力量不夠的話，就要多花時間在樓下的健身房增強力量了。」
戚蔓蔓知道那曲在說自己，忙不迭的點頭。
這時，有兩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出聲道：「這裡教的是實戰劍術？」
眾人都轉頭看向他們。
那曲點頭：「是的。」
有一個人舉起手中的劍掃了兩眼，又問：「我想問一下，這個西洋劍和中國傳統劍誰厲害？」
聞言眾人都皺起了眉，這兩人的口氣有點奇怪。
那曲也愣了愣，還好他做過功課，沉吟了下便說道：「這與其說是西洋劍，不如說是現代劍。單純比拼武器和劍術的強弱是沒有意義的，每種武器都有適合它的舞台，這取決於它誕生的時代背景。就像戰場上劍永遠比不過長槍，近距離戰鬥不會用弓箭，在重甲的時代就有對抗重甲的武器，在輕甲的時代武器就會變得更輕。我所教授的劍術誕生自一個決鬥高於一切的時代，它便是為了決鬥而生，在單人無甲決鬥上它的優越性毋庸置疑。」
那人又說：「所以你的意思是，單挑的情況下，你的劍術很牛逼？」
那曲聞言又愣了愣，隨即說：「我奉承的原則是『劍術無高低，就算雙方比拼，也要看雙方在各自劍術上的造詣』。」
說罷，他又誠摯的點頭道：「不過你說得對，我的劍術的確牛逼！」
這下換那兩人愣了。
另一人微微點頭躬身道：「我們是錦官兵擊俱樂部的，聽說你們這有個很厲害的實戰劍術教練，教授實戰劍術，所以我們想和您交流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您也可以加入我們俱樂部，大家一起玩。」
那曲猶豫了下，說：「算了吧。」
先前那人說：「你不是說得自己很牛逼嗎，幹嘛又發怵呢？」
另一人皺著眉用胳膊肘頂了頂他，又對那曲說：「錦官有個兵擊俱樂部不容易，也很少聽說有人玩實戰，大家一起玩玩吧。我們也是聽說您厲害得很，才過來想和您交流一下的。」
先前那人又說道：「我們就是過來挑戰的，虹光俱樂部名氣還是不小，請的擊劍教練連應戰的膽量都沒有嗎？」
祝嘉言眉頭逐漸深鎖起來。
他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他隱約覺得很可能是劉長威。
劉長威圈子廣，平常又愛吹牛……
這個傻叉，沒點眼力勁，要是惹得大佬們不高興了，他可就完了！
所幸，那曲稍作猶豫，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規矩的情況，但他也不願意因為自己而砸了這個俱樂部的招牌，便點頭說：「好吧，我們怎麼個交流法？」
那人笑了笑：「也就是玩玩，您不要太擔心。我們明天過來找您吧。如果您的劍術真的厲害，以後我們跟您學也不是不可以。」
那曲禮貌道：「歡迎捧場。」
第533章 兵擊俱樂部的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