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做主決定暫時不將今晚的事情告訴首相。
張恆對此沒有異議,維亞爾倒是想說什麼,他總感覺這樣有點不太紳士,等於把首相先生當魚餌釣魚,不過因為他不是英國人,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是很好開口,於是最終福爾摩斯還是得償所願。
貝克街小隊再次被召集,另外福爾摩斯這一次還親自上陣,白天化妝成為一個修鞋匠,在首相府不遠處擺起了攤位,晚上則在路邊裝成醉漢。
結果兩天時間過去,他修鞋都賺了四先令了,卻還是沒有看到普魯士人的影子。
福爾摩斯本人倒是不怎麼著急,他現在一天只睡三個小時,然而看起來卻是精神抖擻,空閒的時候還有心情拉會兒小提琴。
至於張恆和維亞爾也沒閒著,兩人這些天也泡在倫敦的酒館和拳擊場裡,想要用這種方法繼續尋找目標,然而和福爾摩斯一樣,兩人都沒有什麼收穫,同時第三天的上午,張恆還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福爾摩斯被逮捕了。
張恆和維亞爾在警局看到了大偵探先生,後者坐在長椅上,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恆辦理了保釋手續,隨後警察將福爾摩斯放了出來。
福爾摩斯從警員手裡接過鞋刷和工具盒,一言不發的走出警察局。
張恆和維亞爾有點擔心福爾摩斯,害怕後者會有什麼想不開的地方,然而福爾摩斯上了馬車後卻突然笑了出來,「有意思,看來這一次我的確低估了對手。」
「嗯?」
「說起來有些丟人,」福爾摩斯嘿了一聲,「我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本來是去盯人的,結果反而被人家給發現了,倒打了一耙,有人告訴在那條街道巡邏的警員,首相府外發現可疑人士,然後我就被警員給抓了起來,雖然我在警局這邊有點關係,但是事涉首相,警方也沒法立刻釋放我,只能讓你們來把我保釋出去了。」
「他們認出了你的偽裝?」
「倒不如說這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福爾摩斯道,「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我們被人給盯上了,應該是劇院那晚後,我們在嘗試根據手頭的信息找出那個普魯士人,但是對面顯然也在摸我們的底,不得不承認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做的不錯,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住在哪裡,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所以之這一次我們的行動完全在監視之中,而今天的事情看來就是他們對我的警告。」
「警告?」
「是的,看來他們不希望我再插手這件事情。」福爾摩斯道,「但是這同時也預示著,我們已經快要逼近真相了。」
「抱歉打斷一下,」紅髮偵探撓了撓頭道,「我是不是落下了什麼,我們這兩天不是一無所獲嗎,怎麼就突然逼近真相了。」
「目前還不知道,但這些天我們一定在無意中做了什麼讓他們緊張的事情,所以在你們到來前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福爾摩斯道。
福爾摩斯摸了摸口袋,結果發現因為換了衣服他的菸斗並不在口袋裡。
維亞爾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雙手遞給了福爾摩斯一根。
「別急,讓我再想一想。」福爾摩斯抽了口香菸道。
在福爾摩斯繼續沉思的時候張恆也在回憶著最近幾天裡發生的事情,看看還有什麼遺漏,隨後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輕咦了一聲。
「你們有什麼發現嗎?」維亞爾現在比什麼人都好奇,恨不得能鑽進張恆和福爾摩斯的腦袋裡。
「你在想我剛才正在想的事情嗎?」福爾摩斯問張恆。
後者看向維亞爾,「你說過m先生之前的案子都是在法國做的,也就是說他是一個法國人的可能性很高。」
「呃……是的沒錯。」
「而《卡門》是一出法國歌劇。」
「……這也沒有問題。」紅髮偵探揚了揚眉毛,「所以?」
「《卡門》最早是在巴黎首演的,之後來到倫敦,而這時候m先生也恰好出現在倫敦。」張恆道,「這會是偶然嗎?」
「等等,你們是在暗示m先生是和歌劇團有關的人嗎?」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對面會如此的緊張了。」張恆道。
「因為那晚我們出現在了劇院,」福爾摩斯道,「對方的人覺得我們可能已經快要接近盯m先生了。」
「我現在就去找艾德勒小姐,看看劇團里有誰是法國人,而且是這段時間才到的倫敦。」張恆果斷道。
半個小時後張恆來到了艾琳·艾德勒的屋外,張恆報了姓名後保姆打開了大門,讓他來到了客廳里坐下,而此時二樓有琴聲傳來。
「艾德勒小姐正在練琴,還請您稍等。」保姆道。
「好的。」張恆在沙發上坐下,保姆為他泡了紅茶,大概一刻鐘後琴聲停止,女歌唱家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看看誰來了,你可是位稀客,張恆先生。」艾琳·艾德勒道,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看起來就像一株安靜盛開的百合花。
以艾琳·艾德勒的聰慧,張恆也沒有掩飾的意思,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
女歌唱家的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原來如此,你那晚離開就是因為這個案子吧。」
「還望艾德勒小姐不要見怪。」
「艾琳,叫我艾琳就好。」女歌唱家道,「我又怎麼能怪罪一個為了改善倫敦治安而努力工作的人呢。」
「嚴格來說這份工作是無償的。」張恆道,「所以或許稱之為興趣更妥當一些。」
「這樣就更加讓人敬佩了不是嗎。」艾琳道,她頓了頓,在張恆的對面坐下,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紅茶。
「你們在找的人,的確是存在的,他是劇團的法國顧問,之前彩排階段和劇團的聯繫一般都是通過電報,但是這次在倫敦首演,事關重大,所以他也從法國趕了過來,說起來我一直不太喜歡那傢伙,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謙虛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實際上內心非常驕傲,根本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尤其是對女性,當然,在調情方面他倒是做的不錯,可是遺憾的是他並不如他自己所想,是整個劇團里最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