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美男將那一對兒銅戒指從自己和墨鏡女的手上取下,拋給了從二樓走下來的張恆。
【名稱:誓言戒指】
【品質:f】
【作用:佩戴者如違背誓言可被另一方感知】
這件f品質的小道具是上一輪副本張恆從咖啡男的身上得到的,下午的時候鑑定結果出來,這件道具正好能派上用場。
【誓言戒指】的使用條件非常簡單,只要將兩人的血液混合,在羊皮紙上寫下誓言,之後各自將戒指戴在手上,如果有一方違背誓言那麼另一方手上的戒指就會發燙,被感知道,取下戒指則誓言失效。
斯提克斯是並不只是居住在冥界掌管斯堤克斯河的女神,她同時也被人稱為誓言、憎惡女神,咖啡男作為她的代理人,持有這件道具並不算太出人意料。
雖然【誓言戒指】只有f的品質,但是其實還挺好用的,比如像現在這樣寫下不許撒謊的誓言後可以被當做測謊儀。
除此之外那隻愛德華送他的那隻u盤的鑑定結果也出來了,同樣也只是一件f品質的道具,作用是在插入電腦時上網ip永遠無法被追蹤。
他這輪副本得到的兩件遊戲道具都屬於那種不算很顯眼,但是蠻實用的道具。
不過對於解除韓璐身上的詛咒都沒有什麼直接的幫助。
而他曾經寄以最大希望的墨鏡女這條路,現在也被證明走不通。
樊美男看張恆抽出小刀走向墨鏡女,神色有些緊張,開口道,「她已經把能告訴我們的都告訴我們了……」
「是,所以我們留著她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張恆用小刀割斷了墨鏡女手上的繩子。
後者揉了揉手腕,斜眼看了眼帶著面具的張恆,很理智的沒放什麼狠話和威脅,低頭向工廠外走去。
不過就在她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樊美男又開口道,「你之後最好不要再聯繫白馬騎士了。」
「為什麼?」墨鏡女停下腳步,有些詫異道。
「因為他再也沒法回覆你了。」
「呵,這算是提前的愚人節笑話嗎?」
「剛看到的時候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算是來自親人的一個友情提示吧。」
墨鏡女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目光又在張恆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鐘,之後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出了舊車間。
樊美男的情緒有些低落,不過還是強打起了精神,「這下我們好像真的是窮途末路了,我姐那裡沒有【死亡夢境】的解法,短時間內我們也很難找到塞特,抱歉,給你指了條死路。」
張恆搖頭,「你這次已經幫了很多忙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由我來跟她說,走吧,我先開車把你送到住處。」
…………
張恆回到韓璐家的時候是凌晨三點鐘,整個小區中只有韓璐的屋子還亮著燈。
張恆敲門,開門的是韓璐本人,屋裡還在放著音樂,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菸頭,還有一瓶被打開的梅子酒。
「別擔心,我只是喝了太多的咖啡和茶,偶爾換下口味,不會把自己灌醉的。」韓璐道。
「保姆呢?」張恆打量了一下散亂的客廳,問道。
「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去住酒店了,所以……今晚就剩我們兩個人了。」韓璐吐出一口香菸,伸手按在張恆的嘴唇上,「噓!先別告訴我結果,陪我來喝上一杯吧。」
張恆關上門,坐在韓璐的對面。
後者取出了一隻底部有富士山的玻璃杯,倒上琥珀色的酒漿。
張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果的清新香甜混合蒸餾酒的濃烈,的確能給人帶來一種別樣的味覺體驗。
「怎麼樣?」韓璐問道。
「我們找到她了。」
「我不是問你我的事情怎麼樣,而是問你酒怎麼樣。」韓璐皺眉,將抽到一半的香菸扔在地板上。
張恆從韓璐手中拿走了她的酒杯,「至少聽我說完再喝吧。」
「不,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韓璐搖頭道,試了兩次沒能從張恆的手裡奪回酒杯,乾脆直接拿起了一旁的酒瓶。
「我們找到了她,問了她和【死亡夢境】有關的事情,她……」
韓璐突然將手中的酒瓶摔在了牆上,打斷了張恆的話,玻璃碴飛濺,酒漿灑的滿牆都是,韓璐暴怒道,「我說了,我現在唯獨不想聽這件事情!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從我打開門的時候起我就知道結果是什麼了!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安安靜靜的先喝一杯酒!」
「抱歉。」張恆道。
「不,該抱歉的人是我才對,到我這個年紀不可能沒考慮過死亡,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勇敢,所以如果哪天死神站在我的面前,我也可以很平靜的和他對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我想要保持最後的優雅,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我們沒法戰勝死亡,但是最起碼可以在死亡面前保留尊嚴,我不想像現在一樣變成一個潑婦歇斯底里……但是,直到你真的走到人生的最後一刻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不是嗎?」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張恆道。
「但是我想要做的更多,依舊想要活下去,這才是問題所在……我不想就這麼死掉,我不甘心,所以我才會這麼憤怒失態。」韓璐道。
張恆沉默了片刻,「現在其實還有時間……也許我還能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你知道嗎,這個過程中最糟糕的部分並不是絕望,而是先滿懷期待的被人給與希望後,再眼睜睜的看著希望破滅,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此刻的韓璐顯得無比的疲憊,就像一個在沙漠中已經跋涉了幾天卻一口水都沒喝的旅人一樣。
「就這樣吧,到此為止吧。」
「你還有什麼最後想要做的事情嗎?」張恆問道。
「我本來打算和你滾個床單,但是後來又改變了主意,我缺的從來都不是滾床單的男人,只要一個電話我可以找到各種型號和尺寸的男人……而我真正想要的已經不可能擁有了。」韓璐搖頭道,「那個之前和我們一起的女孩兒……」
「嗯?」
「她看起來一直一副誰都不在乎的樣子,就像我年輕時一樣,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其實挺在乎你的,但是又不想被你看出來……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她遲早會為自己的這種心態所傷害。」
韓璐那副迷濛的眼睛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像是能一眼看到張恆的心底,「因為,你的身上已經不剩下多少感情了不是嗎。」
小呆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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