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環男距離載具的停放地點已經很近了,不過這時他身邊可供掩護的遊人也少了很多,好在可能是顧忌到在滑雪場開槍所帶來的惡劣影響,他身後那些追兵並沒有拔出槍來,因此跑了一段後耳環男不由也變得有些大意了起來。
直到下一刻,一發從天而降的子彈擦著他的頭皮,擊中了不遠處的一塊兒指示牌,也把耳環男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啊,失手了!」年輕人一臉的惋惜,同時不忘為自己找著藉口,向文森特抱怨道,「你這攝影機外殼有點沉,我用不太順手,不過放心,下一發不會再失手了。」
然而當他再次轉動槍口卻是已經找不到目標的蹤影了。
耳環男的經驗豐富,在與死神擦肩而過後立刻就意識到了附近有狙擊手埋伏,二話不說,直接趴倒在地,滾到了旁邊的一座雪堆後。
不過他的危險並沒有就此解除,他知道那個狙擊手依舊在某處盯著他,一旦他露頭恐怕就沒有第一次的好運了,而更要命的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後還有一隊追兵。
雙方相距只有兩百多米,其中一人拿出了警官證正在安撫附近驚魂未定的遊客,另外五人則向雪堆包圍而來,形勢對於耳環男變得越來越不妙。
他距離載具地點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然而此刻這五十米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險一樣。
就在耳環男以為自己今天就要掛在這裡的時候,那輛一直安靜停在路邊的雪地摩托突然自己啟動了,引擎發出轟鳴聲,緊接著就向著雪堆一頭衝來。
「謝了!」耳環男見狀大喜。
耳麥里傳來張恆的聲音,「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魔術師吧,雪地摩托是他改造的。」
握著ta-50的年輕人輕咦了一聲,只見那輛自己啟動的雪地摩托從雪堆後急駛而出,但是上面卻空無一人,耳環男為了躲避狙擊手的攻擊,將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掛在了雪地摩托的另一面。
「這也有點太狡猾了吧,完全是犯規吧。」年輕人撓頭。
文森特皺眉,不過他也知道在這種距離下是不可能要求年輕人一槍命中的,實際上他做的也足夠好了,成功將目標逼入到死角,但是誰也沒想到對面竟然還能遠程操控雪地摩托車。
眼見耳環男已經越來越遠,文森特終於下定決心,「告訴第四小組,他們也可以出擊了,務必幹掉或者抓到那傢伙。」
…………
就在耳環男玩兒命逃跑的時候,另一邊蕾雅和阿黛爾也坐著纜車來到了山腰上,他們原本是要在這裡下車的,然而蕾雅親了口阿黛爾的臉頰,讓後者先跳下纜車,之後對阿黛爾道,「抱歉,我喜歡和你分享秘密,但是這件事情不行,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玩兒完就自己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說完蕾雅又扣上了解開的安全帶,沒有下車,繼續向著山頂進發。
文森特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知道在手機信號被屏蔽的時候,耳環男一定是對蕾雅說了什麼,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蕾雅立刻就相信了對方,以他們搜集到的信息,蕾雅在日常生活中並不是一個容易輕信別人的人。
不過文森特已經不準備再冒險了,對跟著蕾雅的那隊人下達了命令,要求他們在到達山頂後就立刻控制住蕾雅,避免意外發生。
實際上不只是文森特,就連耳環男自己和01的眾人也不明白那句聽起來很平常的話究竟有什麼魔力,讓蕾雅立刻就相信了他們,願意跟隨紙條上的指示攀向山頂
瓦爾多翻遍了蕾雅和加斯帕德的聊天記錄也沒找到那句話的出處,因此他一度對這個計劃的可行性表示過懷疑,然而張恆卻堅定用這句話作為身份證明。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句話就是蕾雅給他的,不過是十二年後的蕾雅,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纜車剛到站台,蕾雅就立刻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跳了下去,之後按照紙條上所說扔掉了自己的手機和身上其他的電子產品,向站外衝去,而她身後的追兵也做好了追擊的準備,然而下一刻纜車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之後在人群的驚呼聲中開始反向運行了起來。
有人眼疾手快,眼看距離地面並不算太高,乾脆直接解開安全帶跳了下來,但是後面的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這種高度,跳下去搞不好會摔斷腿,而就在他們猶豫的片刻,纜車已經帶著他們向後滑去。
好在黒巢的六個人中有四個都跳了下來。
蕾雅抱著雪橇跑過了高級雪道,向著極限雪道跑去。
「那女人瘋了吧。」年輕人透過瞄準鏡一邊看一邊感慨道。
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太遠,就算以他的槍法也沒法擊中目標,索性進入到吃瓜模式,反正不管選擇哪條雪道,蕾雅總是要下山的。
但是下一刻他嘴裡的口香糖就忘記再嚼了。
只見蕾雅不但跑過了高級雪道,而且還跑過了極限雪道,直接沖向了另一側沒有雪道的地方。
道外滑雪,這是最危險的滑雪方式,因為沒有雪道,也就意味著難度和不可預知性都會大大增加,同時路上的障礙物也遠超正常雪道,稍有不慎,輕則骨折摔傷,重則癱瘓甚至死亡。
尤其對於蕾雅這種初學者而言,選擇在山體間進行道外滑雪基本上就等同於自殺。
蕾雅看了眼身下那片樹林和路邊的警戒牌,心中也很忐忑,她停下腳步,踟躕了片刻,然而很快身後黒巢的人就追了上來,蕾雅沒有了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滑了下去。
雪橇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斷加速,她的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蕾雅的神經也繃緊到了極致,她用笨拙的姿態繞過了眼前的一棵小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前方又突然出現了一塊大石頭。
蕾雅想要降下速度,然而已經太晚了。
眼看她就要撞上那塊兒石頭,突然從她的右後方殺出了一輛雪地摩托,摩托車上的駕駛員將她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