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邊待命的醫療小組飛快的沖向了登月訓練機墜落的地點,然而高溫和濃煙阻止了他們救援。
事實上就現場的情況來看,他們也只是盡人事,沒有人覺得名為安東尼的壯漢還能存活下來。
消防組的人很快也趕到了,花了五分鐘將大火撲滅,但是登月訓練機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了,而駕駛座位上還有一具同樣焦黑的屍體。
「上午的訓練取消,所有人在宿舍待命。」上尉道,他沒什麼表情的面孔上也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嚴肅之色,「不要把剛才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新聞記者,中午的時候會有專家給你們進行一個心理評估,另外,」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眾玩家,「想要退出的人現在就可以告訴我。」
「…………」
眾玩家都保持著沉默,退出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別說只死了一個人,就是其他人都死完了,只要主線任務沒有完成就不會有人退出。
實際上雖然之前年輕人的話不好聽,但是安東尼的死亡對於剩下的人來說到的確未嘗不是件好事,因此眾人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
大家按照上尉所說回到了各自的宿舍里,張恆從冰箱裡取出一盒牛奶,倒在玻璃杯里,然而他剛拿起杯子,耳邊就響起了敲門聲。
張恆打開門,看到外面站著的甄匂。
自從第一天在課堂上張恆警告了甄匂後兩人就再沒有什麼私下的交往了,甄匂選擇和賈萊結盟,不過這件事情在玩家間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兩個在競爭中墊底的玩家即便聯手也並沒有讓其他人感受到太大的威脅。
「有事?」張恆問道。
「我們可以進去聊嗎?」甄匂的情緒看起來並不太好,臉上的笑容勉強,言語中還夾雜著幾分驚慌。
「沒這種必要吧。」張恆道,「有什麼事情在這裡說就好。」
甄匂咬著嘴唇,「我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的,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權,是它選擇了我,而不是我選擇了它,我接到邀請函莫名其妙的被捲入進遊戲中,必須拼進全力才能生存下去,就像我大學剛畢業進入社會一樣,我只是想和其他人一樣努力工作,養家餬口,做個普通人,但是我的上司他在茶水間堵到了我,威脅我要我做他的地下情人,否則他就讓我在公司寸步難行。」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殘酷真相不是嗎,弱者永遠沒有選擇權。」甄匂自嘲一笑,「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個男人,也許我就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她抬起頭來,「我並沒有騙你,我能看得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利用你,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小心賈萊。」
「為什麼?他不是你的盟友嗎?」
「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他是我們中隱藏的最深的人,比所有人想像中都要深……我……」甄匂說到一半,張恆右手邊的門突然打開了。
賈萊從裡面探出腦袋來,「哦,你在這裡,我正想去找你,你不是說你冰箱裡的可樂喝完了嗎,我這裡還有,你要來拿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偷偷望了眼一旁的張恆,眼中閃過一抹畏懼之色。
張恆在玩家中一直是最神秘的存在,獨來獨往,很少和其他玩家打交道,實力強悍,在各項訓練中都表現出色,甚至有人懷疑他是否就是宇航員出身,雖然現在他身上的危險氣息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但賈萊還是本能的感到害怕。
甄匂沒有再說下去,又深深看了張恆一眼,對賈萊擠出了一個笑容,「好的,我這就來。」
就在甄匂離開後不到五分鐘,又有人敲響了張恆的房門。
這一次門外站的是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就剛剛發生的事情聊一聊,我已經通知了其他人,一刻鐘後在我的房間集合,你這邊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
「很好,那我們到時見吧。」
…………
這還是張恆第一次來到其他玩家的住處,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住的地方比他稍小一些,不過裡面的布置倒是差不多,不同的是沒有電視,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古董收音機,張恆進門的時候其他玩家都已經到了。
高中生和無精打采的年輕人占據了房間中僅有的兩把椅子,賈萊和甄姬只能坐在床上,不過屋裡唯一的單人沙發還空著,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對張恆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張恆坐下後他也關上了屋門,走到房間中央。
「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吧,我覺得安東尼的死亡並不是什麼意外。」
「何以見得?」有氣無力的年輕人剝了顆花生,拋進自己的嘴裡。
「別說你們沒有看到,安東尼嚴格執行了工作人員的指令,在意識到自己已經無力控制登月訓練機後果斷拉動了座位下的彈射手柄,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登月訓練機墜毀前幾秒鐘內。」
「那為什麼他沒有從訓練機里彈射出來?」賈萊不解道。
「好問題,我認為在座的各位中有人可以解答我們的疑惑。」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環顧四周。
「哦,我最喜歡的環節,終於要來了嗎。」有氣無力的年輕人鼓掌道。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他搞不好會失手殺了自己。」高中生突然開口道。
「所以怎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一切會發生的?」
「因為我比較聰明?」有氣無力的年輕人聳了聳肩,「你們該不會真的相信這種鬼話吧,以我的訓練成績,沒必要殺人就能順利登上阿波羅十一號,在坐的所有人中,除了那邊那個一直很酷的哥們兒,我應該是嫌疑最小的人了吧。」
「看起來是這樣的。」賈萊小聲嘀咕了一句。
「抱歉?」有氣無力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胖子立刻條件反射的縮了縮身子。
「我覺得他的意思是說,現在成績還沒出來,很多事情還不一定。」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擦了擦眼鏡,「你也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