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成過家嗎?」
「據我所知他在殖民地是有個老婆的,但是沒法生育,所以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他和那個伎女的私生子應該也是他唯一的孩子。」比利道。
「因此對他來說這個私生子應該還是很重要的,尤其考慮到之前那場大火,尤金應該對這個孩子心中抱有愧疚。」卡琳娜分析道。
「所以馬爾科姆控制了尤金的孩子,讓尤金來幫他做事?」安妮猜測道。
「不,這不符合馬爾科姆的風格。」卡琳娜搖頭,「馬爾科姆有時候的確會使用一些簡單直接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比如骷髏號的事情,但是像這樣直接囚禁一個人明顯過線了,他也不可能把一個活人囚禁這麼長的時間。」
「所以馬爾科姆手上尤金的把柄並不是他的兒子了。」比利道,「這麼一來我們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尤金還有其他什麼在意的東西嗎?」
「抱歉,我沒有找到,他現在的生活很簡單,每天基本上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會待在固定的酒館裡,向船長收購出售消息,除此之外很少做其他的事情,他的生活很規律,除了工作外,也不和人來往,而且現在在做的事情也和其他人沒什麼矛盾。」女商人道。
「我覺得馬爾科姆手上尤金的把柄應該就是他的兒子,」之前一直沒說話的張恆終於又開口道,「只不過並不是限制人身自由這種低級手段,但是馬爾科姆應該跟尤金展示過他有能傷害到他兒子的手段,所以尤金才會乖乖就範,我知道這個問題我們應該去問誰。」
「誰?」
「這段時間我調查了尤金的人際關係網,我主要比較好奇一點,他才四十歲出頭沒多少,按理說身體機能還沒有大幅度的衰退,這個年齡的男人應該也還會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是就像你說的,那場大火後他就沒有再交往過其他女性,也沒有再去過逛過伎院,十幾年的時間他是怎麼做到清教徒一樣的生活的。」
「你找到答案了嗎?」
「嗯,尤金有腰疼的毛病,他試過很多方法都沒治好,之後在別人的推薦下嘗試了一下瓜納哈塔貝人的土方子,治療的地點在島內一個小莊園裡,他每隔兩周會抽出一天的時間去那裡,而那棟莊園的主人是一個名叫卡門的女人,我認為他們兩人之間的確存在著某種親密的關係,不,應該說是非常親密的關係,這種治療已經持續了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他們的關係並不只是普通的朋友或是情人,卡門應該知道不少尤金的秘密,很可能也知道馬爾科姆是怎麼控制尤金的。」
「所以我們只要找到卡門,就能知道尤金的把柄是什麼,既然這樣我們還在等什麼?」安妮揚了揚下巴。
「在等一個朋友,卡門會比尤金好對付,但就像我所說,她和尤金之間有將近十年的感情,我們這麼貿然上門拜訪肯定會引起她的警惕,她是不可能把尤金的秘密告訴我們的,我們需要做好準備,這一次我和卡琳娜去就可以,人數太多的話也會讓她感到不安。」
張恆說完,樓下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張恆拿上衣服,和女商人一起下樓,這一次的行動沒有什麼危險,卡門本人沒有任何戰鬥力,為了儘量降低對方的敵意張恆也沒有帶配刀,只拿了把短火槍防身,他在馬車前為卡琳娜拉開車門。
女商人提著裙子坐了進去,之後張恆也上車,對車夫道,「去海曼莊園。」
「你那個朋友呢?」卡琳娜並沒有在馬車裡看到第三個人。
「我們約好了見面的時間,他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不過希望不用到那一步吧。」
直到車門關閉女商人才鬆了口氣,像是卸掉了偽裝,一掃之前堅毅果決的姿態,背靠在車廂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不過緊接著她似乎想起了這一次車廂里並不只有她自己,神色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向對面的張恆說什麼。
「看來這段時間你這邊的確很辛苦。」
「其實也沒什麼,多虧了你提供的那筆錢,之前的欠款都還清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小麻煩,說起來還是你那邊更危險一些,我聽說這次你們出去遇到了海軍,六艘海盜船,最後只有你們回來了,不但如此你們還帶回了大部分黃金,我好像還沒有祝賀過你們,相比那一定是個很精彩的故事吧。」卡琳娜坐正了身體。
「也有不少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一次或許是運氣,但是兩次三次可不再是運氣了,黑王子薩姆不在了,你和你的寒鴉號現在就是島上最強大的海盜,在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你做的也不錯,面對黑商聯盟和馬爾科姆的壓力依舊能把生意發展到這種程度,尤其作為一個新人而言,你剛上島的時候一定也沒有人相信你能走到這一步。」
卡琳娜苦笑,「可我和馬爾科姆的交鋒一次也沒贏過,如果不是你在,我應該早就已經灰溜溜的離開拿騷了吧。」
「馬爾科姆畢竟在島上經營了這麼久,現在手上又握著黑商聯盟,你如果能占據到上風才不正常,不過這一次我們已經找到他的破綻,現在也該輪到我們出招了。」
卡琳娜在張恆的建議下躺在馬車上休息了一路,閉上眼她不由又想起了第一次登上寒鴉號的時候,在船長室的那一晚,她好像喝了很多酒,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講著自己的童年和亂七八糟瑣碎的往事。
那一晚她就像是要把一輩子的話都給講完,但是最終最想說的那句話卻始終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再之後她也知道了張恆和安妮的事情,同樣身為女性的她羨慕著後者的勇敢,必須承認,在某一刻她的確產生了猶豫。
擔心自己只是被對方身上的神秘氣息所吸引,擔心張恆的海盜身份,所以她不怪安妮搶先一步,很多事情和時機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絕大多數人輸給的,只是那個時候猶豫不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