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張恆也難得有了幾天的假期。
或許是之前伎院的事情傳開了,島上其他人再去找寒鴉號船員的麻煩時,就要好好掂量下自己自己能不能頂得住某船長的金錢攻勢,因此那些爭風吃醋,打架鬥毆的事情少了很多。
張恆也不用再抽時間去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麻煩,每天多出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和安妮對練刀法,除此之外也會整理一下他搭起來的那個菜園。
必須承認,熱帶氣候在種植上有著天然的優勢,之前他隨便灑下的那些番茄、胡蘿蔔、捲心菜種子沒怎麼搭理,甚至經常一出去就是一兩個月,但回來後依舊能看到不少在茁壯成長,到現在有已經可以直接收穫了。
不過相比於對練戰鬥,紅髮少女對這種事情就興致缺缺了,經常只是癱在門外的椅子上,看張恆在菜園裡動手。
那晚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顆小石子,落入湖面,盪起了一圈漣漪,但很快就又恢復平靜。
天亮後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中,安妮對待張恆的態度似乎也沒怎麼發生變化,並沒有那種普通小女生沉浸在熱戀中的感覺。
不過從這以後她倒是經常忍不住找張恆單挑,如果這也算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的話。
…………
時間很快就到了五天後,張恆按照約定來到了特倫斯莊園。
和他一起的還有安妮和比利,雖說這次晚宴應該沒什麼危險,但作為寒鴉號的船長,如果只有一個光杆司令去赴宴的話總歸有點不太好看。
馬爾科姆舉辦宴會的地點並不在拿騷城中,而是在更靠近島心的地方,這裡是他名下的一座種植園,也是他平時居住的地方。
不同於北岸那些簡陋的木頭小屋,莊園裡的主體建築是用石頭建造的,採用歐洲現在最流行的巴洛克風格。不過新普羅維登斯島上沒有合適的石材,只能從別的地方運送過來,每一塊兒岩石的價格都很高昂,除此之外馬爾科姆還特意從義大利請來了兩位著名的設計師,花了三年時間才將這座莊園建造完成,今晚也是它第一次對外人掀開神秘的面紗。
「看來那傢伙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嘛。」安妮望著門前一座阿波羅和達芙妮的雕像嘖嘖道。
「這也是他今晚將晚宴設在這裡的目的,告訴所有來這裡的賓客只要和他合作就能有錢賺。」張恆倒是多少能猜到一些馬爾科姆的想法。
「那現在看來他這個目的應該已經實現了。」比利嘆道,他扭頭望了眼附近,這段時間已經陸續來了一些人,大多數人在看到這座雕刻精巧的雕像後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門外一個穿著禮服管家模樣的人檢查了一下張恆手中的請帖,沖三人點了點頭,「歡迎光臨特倫斯莊園,祝三位貴賓今晚用餐愉快。」
說完他搖了搖頭手中的鈴鐺,立刻有三個黑人侍女走了過來,看模樣應該都只有十六七歲,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走到安妮面前,開口,用有些蹩腳的英語道,「您好,我是黛西,今晚由我來招待您,我會盡所有努力滿足您的一切需求。」
結果紅髮少女挑了挑眉毛,「我就不用了吧,我不喜歡有人跟在身邊。」
她面前的黑人侍女聞言露出了一抹為難之色,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過那笑容已經變得有點勉強了。
一旁的管家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在檢查完另一位客人的邀請函安排好侍女招待後就走了過來,他看了眼安面前的有些手足無措的黛西,禮貌道,「幾位貴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對黛西哪裡不滿意嗎?我可以立刻為您更換新的侍女。」
安妮正打算說什麼,張恆卻先開口了,「沒什麼事情,我們剛想請黛西帶我們遊覽一下莊園。」
管家笑了笑,「相信您一定會喜歡這裡的,不過這裡的面積很大,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遊覽的完,而且今晚的特色節目就要開始了,諸位最好還是先去宴會廳,晚宴結束後會有自由活動時間,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在這裡留宿,告訴你們身邊的侍女就行。」
張恆點頭道謝,之後就邁開腳步,向著不遠處那座燈火輝煌的建築走去。
安妮並不笨,有張恆打岔她立刻也想到了什麼,離開大門後問身邊的黑人侍女,「如果我剛才拒絕你會發生什麼,他們會處罰你嗎?」
後者沉默不語,安妮伸手拉開了黛西的衣服,果然在她的後背上看到了不少鞭痕,之後暴脾氣的發少女就想抽出腰間的匕首。
一旁的比利連忙阻止道,「別亂來,雖然我也不喜歡這種事情,但她們被賣到這裡,就相當於貨物,理論上無論馬爾科姆想對她們做什麼都無法被其他人指責,而且你為她出頭,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我們只是客人,今晚過後就會離開,但她們還要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
黛西聽到比利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安妮切了一聲,有些不甘心的又收回了匕首。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宴會廳前,走在最前面的黛西推開了大門。
如果外面的建築還只是奢華,那裡面的裝飾就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了,圓形屋頂的中央是一盞巨大的吊燈,上面擺放了超過一百根蠟燭,將整個大廳照到像白天一樣明亮,牆壁上布滿了浮雕和緞帶,腳下則是鬆軟的波斯地毯。
「這種久違的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英格蘭一樣。」跟在三人身後進來的一個大地主忍不住感慨道。
這時宴會廳中已經來了不少人,不過分成明顯的兩派,其中商人們大都比較矜持,雖然對屋子裡的裝飾和雕刻讚不絕口,但只是站在一邊靜靜欣賞,而海盜們就不管那麼多了,有不少看到值錢的東西直接上手去摸,還在心裡估算著這玩意兒的價格,想著如果臨走時順一把能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