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璐看向張恆,似乎是在等著後者的回答,然而張恆卻在望著前面的馬路,同時開口提醒道,「右邊輛別克要變道了。」
「哦。」
現階段特斯拉的自動駕駛還只是lv2級別的,遠達不到宣傳的程度,在一些比較空曠的地方還能正常運行,但是在城市中,尤其是那些堵車比較嚴重的城市裡,稍微遇到複雜一點的路況就需要車主來接管了,韓璐聞言乖乖的切回了手動模式。
「但是出國總要拿上護照吧,我的護照在老家放著,另外還有簽證的問題。」張恆道,「我也沒準備換洗的衣服,我們沒法今天就出發。」
「別擔心,我給小夏打過電話了,托你的外公把你的護照寄過來了,簽證的問題也有人幫你處理的,我們在機場等著就可以了,至於衣服什麼的就更簡單了,到那邊再買就好。」韓璐道。
「…………」
「看樣子我好像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謝謝。」張恆禮貌道。
「不,有你在我度假也會更加安心的,連著幾天沒法睡覺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經歷一遍了。」韓璐似乎依舊心有餘悸。
未知的危險才是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就算韓璐這樣社會中的精英階層,在面對超自然的力量時也只能束手無策,尤其對於像她這樣已經習慣了掌控一切的人來說,這種失控更加讓她不安。
韓璐又忍不住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張恆,她不知道像張恆和沈熙熙這樣一直在生活在那個神秘黑暗世界中的人是怎麼對抗這種失控的,尤其是張恆,他看起來永遠都是一副安靜理智的樣子。
即便是身處危險之中,他也依舊不緊不慢,有條不紊,就好像他正面對的事情和坐在教室里聽老師講課或是在籃球場上打球沒有什麼分別一樣。
韓璐這些年也算閱人無數了,但是還從來還沒有遇到過一個這樣的男人,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完全陌生而又新奇的體驗,她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件之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說了多少句之前從來不會說的話。
尤其是在最後的那晚,她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她在人世的最後一晚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完全崩潰掉了,甚至脫口而出我本來想和你滾床單這樣的話來。
倒不是這句話本身有什麼問題,韓璐單身這麼長時間,又不缺錢,肯定也嘗試過用一些方法解決過自己的生理問題,然而這個需求一直以來對她來說也就只是停留在生理的層面上了。
但是那一晚的情況是不同的,尤其考慮到張恆還是她最好的閨蜜小夏的兒子,這讓她的心中還生出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背叛感來。
好在事後兩人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張恆表現的就好像是完全不記得她有說過這樣的話,而韓璐則重新投身於工作之中,希望用繁忙的工作讓自己重新回到正軌,於是自從死亡夢境的事情後兩人有一段時間沒怎麼聯繫。
然而韓璐發現自己之前這屢試不爽的一招這一次卻似乎是失效了,在很罕見的猶豫了兩天後韓璐還是聯繫了小夏,問後者要張恆的護照。
小夏這麼神經大條的人當然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來,聞言還誇了她,說什麼可以的,夠朋友,我的兒子就託付給你這個土豪照顧云云的,這讓韓璐心中的背叛感忍不住又加重了幾分。
但是最終韓璐還是開著models來到了張恆的學校,而且四個小時後兩人還坐上了飛往沖繩的飛機,不過韓璐畢竟是韓璐,等靠在頭等艙的座椅里她已經將絕大部分雜念都趕出了腦海。
有些事情多想無益,不如就這麼順其自然。
她並不想因為曾經的友情違背自己的主觀意願,但也沒有非要有個什麼結果,實際上之前和張恆相處的過程中她也發現了,眼前這個男孩兒的情感流露非常少,而這一次她的感覺則更加明顯,雖然張恆就坐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總覺得只要自己一閉眼,對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這是來源於女人的第六感。
韓璐拿起面前的杯子,隨便閒聊道,「那個之前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兒呢,不是沈熙熙,而是開走了我的雷克薩斯的那個女孩兒。」
「樊美男嗎?」張恆道,「我不知道,我也很久沒能聯繫上她了,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還跟我抱怨說你的車保養太貴,問我你什麼時候能開回去。」
實際上張恆從羅馬回來後也嘗試著聯繫過樊美男,而且還打了後者的電話,但是卻得到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這樣冰冷的語音提示。
「我送出去的東西都不會再收回來,如果她不喜歡的話可以折價賣掉,當然,她要是留著自己開也不錯,我可以給她報銷後續的保養費用。」韓璐道喝了口水,接著道,「畢竟她為了我的事情也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
「我會轉告她的。」張恆道。
「你在擔心她嗎?」韓璐隨後挑了挑眉毛,問道。
「有一些,主要是她背後的那個傢伙並不是個理想的合作夥伴,有鑑於他那數不勝數的黑歷史。」張恆坦言道,樊美男是洛基的代理人,在北歐神話中這位仁兄惹得禍可是從來都不少。
而現實里他的代理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樊美男還算好的,她那個墨鏡女姐姐卻是把三大公會耍的團團轉,在眾目睽睽下用幾塊兒橡皮泥換走了【死亡夢境】,而且這東西最後還落到了混亂之神塞特手裡,從而引發了之後【死亡夢境】複製品泛濫的事情,雖然之後三大公會努力在收集這些危險品,但是難免還有流落在外的。
另外,張恆也不覺得這種程度的混亂就能讓塞特滿足了,尤其這段時間他和洛基都沒有什麼消息傳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不過這種事情是沒法和韓璐這樣的普通人說的,張恆想了想,換了個話題道,「你和我母親的關係一直很好,有聽她和你談起過在格陵蘭島的科學考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