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找到了我,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後,你和我,平衡之刃僅存的兩個餘孽,哦,或許還有你的老師,不過考慮到他的年紀,我甚至懷疑他都未必能走到我派他去的地方。」露西拉自嘲的笑了笑,「我們現在就是平衡之刃的所有成員了,承認吧,我們已經輸了,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將死之人的身上,你應該趁他們抓到你之前連夜離開羅馬。」
「也許吧,」張恆不置可否,隨後又問道,「你呢?你為什麼不走。」
「因為我是奧勒留的女兒,路奇烏斯的妻子,羅馬帝國的奧古斯塔,我不會逃跑,更何況以我的身份,無論我逃到哪裡都會有人認得我。」露西拉道,「他們暫時還不會對我動手,因為我是康茂德唯一的血親,他們肯定要考慮到這一點。」
「所以你打算就這麼自我了解?」張恆指了指地上那個翡翠小瓶。
「就像我說的,這一次我們輸了,我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我是不會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別人的手中,每天惶惶不可終日,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有尊嚴的死掉。」露西拉挺胸,「不要低估女人的決心,利奧帕特拉七世有她的毒蛇,我也有我的。」
「令人欽佩,但是我要糾正一點,是你輸了,不是我們輸了。」張恆道,「我還沒有輸。」
「你因為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了嗎,」露西拉皺眉,「你甚至都沒資格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又談什麼輸贏?」
「有些事情或許只有旁觀者才能看的更清楚。」張恆道,「哦,我說的不是沒穿衣服的你,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先向你確認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露西拉問道。
「我們之前的協議是否依舊有效?」
「我們的協議?」露西拉不解。
「我幫你解決掉奧特魯斯,你帶我去平衡之刃的秘密圖書館,」張恆道,「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平衡之刃僅剩的三人,鑑於我的老師不知道跑到哪裡快活去了,所以現在看來我只有指著你帶我進入平衡之刃的圖書館了,相信當我講到這裡你也能看出來,我今晚為什麼沒有趕緊逃出城去,而是要先來找你了。」
張恆望向露西拉,「我需要你活著,至少也要活到我進入圖書館,這也就是說這一次我恐怕要做次虧本的買賣了,不但要按照約定為你幹掉奧特魯斯,還得幫你解決獵犬的麻煩。」
「你現在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同伴和支援,想要同時和兩個強大的敵人開戰,你打算怎麼做?」露西拉聞言一臉的懷疑,「等到明天天亮,就算獵犬的人沒有找到你,你的通緝令也會貼滿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個嘛……既然我們是刺客組織,那這次就讓我們用屬於刺客的方式來解決吧。」張恆道,「畢竟教我這些技能的人一直跟我強調,傳統是很重要的。」
「先不說你還沒有通過考核成為真正的刺客,你連目標是誰,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殺掉他們?」露西拉繼續追問道。
張恆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了三枚銅幣,依次排在手心中,「平衡之刃、奧特魯斯、獵犬,如果我沒能看到其中任何一枚硬幣的背面是什麼,我今晚就會依照你的建議,連夜逃出羅馬了,根本不會來見你,不知道這樣的答案能讓你滿意嗎?」
「你知道奧特魯斯藏在哪裡?而且你還知道獵犬的首領是誰?」露西拉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平衡之刃調查了這麼久,都沒能查到這些,否則我們也不會一敗塗地了。」
「就像我說的,有些事情或許只有旁觀者才能看的更清楚。而且必須得承認,這花了我不少時間,再加上一點運氣,我才在今晚之前把所有問題都梳理清楚了,幸運的是,我的運氣一向還不錯。」
張恆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接下來我就要開工了。」
說完張恆走向了陽台,不過等他走到一盆波斯菊邊又停下了腳步,「對了,我的確也有一個問題沒有想清楚,平衡之刃中的叛徒究竟是誰?」
露西拉聞言搖了搖頭,「平衡之刃中沒有叛徒,經過兩百年前那件事,我們在選擇成員的時候對於忠誠和信仰的要求很嚴格,像你這樣的屬於異類,這也是我們一直很難接納你的原因。」
「哦,我明白了,所謂的叛徒是你們的人故意投靠向奧特魯斯的嗎,這麼說來,你之前和我的約定也只是為了迷惑敵人,你們根本就不需要從奧特魯斯的嘴裡問出什麼來,不,就連讓我接近康茂德也只是你們用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的,你們根本就沒指望我能找到奧特魯斯對吧?」張恆揚了揚眉毛。
「是的,沒錯。」露西拉嘆了口氣,「因為奧特魯斯的行蹤太過詭秘,我們想用這種方法在奧特魯斯那裡釘下一顆釘子,然而事實證明,奧特魯斯根本不會相信任何人,到頭來我們的人反而被他利用傳達回了錯誤的情報,最終導致平衡之刃輸掉了這場戰爭。」
「如果你們知道奧特魯斯的成長經歷,或許就不會抱有這樣的幻想了。」張恆道。
「什麼成長經歷?」
「奧特魯斯是康茂德的雙胞胎哥哥,他在五歲的時候感染了一種怪病,初步猜測應該是在我們的……呃,國家被叫做小兒麻痹的疾病,會引起身體癱瘓之類的事情,看起來有些畸形,但宮廷祭司說這個孩子被詛咒了,會帶來厄運,為了這個國家和人民,他必須被殺死,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情背後的貓膩,畢竟那會兒你應該也有個十幾歲了吧,我可是查了很久才查到這段秘聞的。」
「是的沒錯,我父親最終讓人殺死了那個孩子,對外宣稱他是死於疾病的。」露西拉道,「我還記得這件事情,我沒法忘記最後道別的時候他看向我的眼神。」
「實際上,你父親並沒有殺掉那個孩子,而是把他秘密送走了,並且託付給了某個鎮守邊疆的心腹,讓那個孩子活了下來,當然,是不為之人的。」
「他是我的弟弟?」露西拉難以置信道。
「是的,所以如果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你知道的,放他一條生路之類的事情,畢竟他也是你的血親。」
「不,殺了他。」露西拉斬釘截鐵道,「在他和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如果他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了,至於他的故事,你可以等殺掉他之後再慢慢講給我聽。」
「呵,我現在倒是有點喜歡替帝王之家辦事了,至少你們都挺爽快的。」張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