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
剛剛這話已經相當於跟他們撕破臉皮了，更是把他們的臉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
想他們縱橫江湖這麼久了，到哪裡不是高高在上，被無數人捧著，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眼前這個崛起不過區區幾年時間的江湖小輩，放在以前那就是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的螻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如今稍微有了一點成績，就敢蹬鼻子上臉，你以為你是誰？
「諸位，沈大人這只是對我們有所誤解而已，他並不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
就在這幾乎要劍拔弩張之刻，聞滄海急忙站了出來打圓場，而後眼神掃過每一個人。那眼神很明白，讓他們稍安勿躁。
眼下，遠不是他們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們還得想辦法讓人去送死呢！
「沈大人，我等承認算計是真，但我們這樣做真的是為天下！」
「若是有需要，若是能為天下做一份貢獻。我滄海劍派上下包括我聞滄海，都會一同赴死。我若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聞滄海！」
深深嘆了口氣，聞滄海的臉上立刻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讓旁邊的路無夜看到了直撇嘴。
論演技，論不要臉，他們之中真的無人能與聞滄海相提並論。
這貨人品低劣，但培養出來的弟子卻是個個優秀，其根本原因不就是因為他會演會裝麼。
到現在，幾乎整個江湖都知道，滄海劍派乃是江湖最公正最正義的地方，也是正道當之無愧的領袖之一。
滄海六子，個個義薄雲天，他們的師傅聞滄海更是一等一的大俠，受到無數人的追捧。
在滄海六子眼中，他們的師傅也是這世上最忠義，最實至名歸的大俠。
連自己最親的弟子都能騙得團團轉，聞滄海的實力可想而知，那演技槓槓的，絕對沒問題。那裝起來，誰能分辨的出真假。
要不是他們早就認識，彼此之前都知道各自是個什麼貨色，或許他們也不會認為這個張口天下，閉口百姓的大俠，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聞滄海，滄海劍派的老祖，久仰大名了！」
眼前這位可是名滿江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許多人都是聽著他的傳奇長大的。
只不過聞滄海這樣的前輩一直是深居簡出，所以常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但如今一見才知道什麼叫做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個所謂的大俠，讓沈鈺感覺到噁心。
不過不得不說，人家這演技還是可以的，無論是神情動作都拿捏的相當到位。
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沈鈺剛剛突破，超強感知也同樣有了超越般的變化。許多細微的痕跡，也都在他的感知中。
對方的演技再好，也難免會有一些破綻，也讓沈鈺對這樣的人越發的不耐煩。
真正心懷天下的人已經甘願為天下赴死了，一群小人卻還活著，而且是在地位榮耀的包裹之下瀟灑著活著。
真正為天下付出一切的人，前腳剛剛消失，後腳這些人就對他的名聲進行打壓，無所不用其極的抹除他存在的痕跡。
而這些滿口仁義的小人，卻靠著自我包裝和招搖撞騙，成了名滿天下的大俠，獲得了無上榮譽和地位。
真是諷刺，可就是現實。
「沈大人，你能聽老夫的肺腑之言麼？」
深深嘆了口氣，聞滄海還在繼續著他的自以為是的表演。他堅信，以自己的地位和名聲，沈鈺怎麼著也會給他三分面子。
「不能！」不屑的笑了笑，沈鈺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沈大人.......」
「好了，聞滄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為了天下而犧牲死得其所之類的陳詞濫調，都是一堆屁話。」
「為天下而死的確是死得其所，可要是有犧牲，為什麼不能是你們呢！」
目光看向這裡站著的所有人，相對於聞滄海的演技，剩下的可就要差上不少了。
這些人雖然看起來正氣凜然，但實際上眼中透著的都是自私自利，哪怕是裝你們能不能裝的像一點。
「你們都已經老了，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言了。作為江湖前輩，無私的大俠們，你們不應該把希望和未來交給年輕人麼，怎麼還能讓年輕人沖在前面呢？」
「所以，當有危險的時候，應該你們先上。你們要是死了，我再頂上不遲！」
「沈大人，我們也想，可我們實力低微，怕是力有不逮！」
「你們頂不住，那我就能頂得住了。靈氣暴增面前，實力再強也頂不住，強如沐子山不也一樣頂不住麼？」
「都是赴死麼，那就請前輩們做個表率。前輩們死光了，我這個做後輩的自然就會跟隨其後！」
「你！」這就是塊臭石頭，又臭又硬。我們是讓你去死，不是讓我們去做表率的。
「沈大人，你想想當年的沐子山。即便明知必死也要去，如此氣魄，如此豪情令人欽佩。他救了天下，救了無數人。」
「為了天下，為了這成千上萬的百姓，我們做出的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是啊，都是值得的，那為什麼犧牲的只有一個沐子山！」
冷冷的看著他們，沈鈺心中除了蔑視，還是蔑視。這幫人，真是不要臉到了一定程度了，你們也好意思提起沐子山。
「說起沐子山，我還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問幾位，為什麼如今的江湖上幾乎沒有人知道沐子山？」
「幾位，你們不是都受過沐子山得恩惠麼，不應該想方設法的為他揚名麼？」
「為何沐子山為天下而死，天下人不僅不知道，不僅沒有人感激。反而如今的江湖上，沐子山幾乎銷聲匿跡，而諸位卻是名滿天下！」
說到這裡，沈鈺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一群沽名釣譽之徒，也配和我談犧牲，談天下！」
「我還是那句話，想讓我去絕地可以，但你們得先去！」
「為天下赴死嘛，諸位都是為國為民的江湖前輩，這個選擇很難麼？」
「還是說，你們就只是的嘴上說說，只是在犧牲別人保全自己，而根本從沒有想過犧牲自己而去守護天下？」
「沈鈺，你！」
「哼，我的名字也是你們配叫的？」
冷哼一聲，一股無形而可怕的其實從沈鈺身上綻放，就如滔天巨浪攜帶著能夠席捲一切的力量，排山倒海而來。
「砰！」眨眼間，原本站在這裡還因為沈鈺的輕視而有些憤憤不平的幾個人，就被這股可怕的氣浪狠狠地衝擊到，轉瞬間就被遠遠的拋飛了出去。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全部都是重創之軀。
人家只是站在那裡，連動都沒動，單憑氣勢就已經讓他們身受重創。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已經可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這時候他們才一下清醒過來，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成長為了沐子山，而不是僅僅一個江湖小輩。
這樣的人，只需要揮揮手就能輕而易舉的滅掉他們！
此刻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陰晴不定，沈鈺不是沐子山，他跟自己等人沒有任何的交情，也沒有因為持劍濫殺無辜而對天下心有愧疚。
最關鍵的是，這年輕人精明的過分，根本忽悠不動。
他們的頭上，已經出現了一座難以撼動的山嶽，甚至是能頃刻之間奪走他們一切的山嶽。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臉上在不復之前那般的不甘和輕視。
反抗？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他們放在了一旁，他們是活膩歪了還是咋地。
面對這樣的高手反抗只會死的更快，而他們之所以算計這麼多，不就是因為他們不想死麼！
而且在場的這些人對各自的人品是真沒信心，他們各自都很清楚他們是些什麼樣的人。
一旦其中一個敢反抗，其他的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表忠心的好機會，絕對上來就朝他們捅刀子。
對他們而言，苟且的活著也是活著，一時的榮辱算不得什麼，誰最後活著誰就是勝者！
若是死了，那可就什麼都剩不下，還有可能拼命讓人往身上潑髒水。
看了沉默中的眾人一眼，沈鈺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他真是不想跟這些人多待哪怕一會兒，怕髒了自己。
原地，只留下沈鈺的聲音還在迴蕩。
「記住了，以後見面記得叫前輩，明白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