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人!」
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稍稍安慰了他一下,沈鈺緊接著向上揮手一道劍氣。
半空中被吊著的人其中的一個,繩索被劍氣割斷,一下從半空中摔了下來,不過卻被沈鈺輕輕托住了。
「還活著!」拖著這個人,沈鈺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微弱的脈搏,還有那已經很虛弱的心跳聲。
上面吊了那麼多人,他就只在這一人身上還能感受到一點生機。若是來的再晚些,恐怕就真的死翹翹了。
身邊七彩星蝶出現,立刻便壓制住了對方體內的蠱毒,令其不敢作亂。
而後七彩星蝶翩躚起舞,以最快的速度驅趕蠱蟲,吸納百毒,穩住了對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沈鈺雙手貼在對方身上,源源不斷的真氣湧入到他的體內,那濃郁的生命力滋養著對方身體的每一處。
漸漸的,對方心臟脈搏的力量越來越強,直到最後這人一下睜開了眼睛。
「是杜家的高手!」湊過來,看到對方的面容,勉強壓下了悲愴之心的老者似乎對他有些印象。
石栩之前跟杜家家主乃是結拜兄弟,鐵山堂跟杜家也多有來往,所以彼此之間即便不認識,也有過照面。
「你是鐵山堂的大長老?」艱難扭過頭來,看到了老者這邊,這人呆愣的眼神中突然迸發出微弱的光。
「大長老,鐵山堂堂主他......」
「你放心,這些老夫都已經知道了你放心,石栩已經被殺,對於杜家的事情我萬分抱歉!」
握著對方的手,老者滿臉歉疚的說道「杜家家主不遠千里相助於我鐵山堂,這恩情老夫定然是銘記於心!」
「多謝大長老,還有一事,請大長老注意!」
「何事?」
「石堂主傳信給我們家主,直言自己被玉石影響了理智,以至於漸漸失控!」
「可實際上石堂主他並非是理智受到了影響,而是被人控制了,這是家主他親眼所見!」
「什麼?」握緊對方的手忍不住用了幾分力,老者心中萬分驚駭。
被撿到的玉影響了心智是一回事,江湖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被影響心智的人也多了。
可若是被人控制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在此之間石栩做了什麼,那可都是要鐵山堂來背鍋的。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一邊繼續輸送功力,維持著對方的生機,沈鈺一邊開口問道。
石栩被人控制,這一點沈鈺之前就有猜測,那塊玉起的作用本來就是要把人弄成聽話的傀儡。
「前些日子,家主接到了石堂主的密信,隨後家主就帶著我等直奔鐵山堂!」
「剛來的時候,石堂主表面上對我們熱情接待,並且直言自己已經想辦法壓制住了體內的異常,讓家主他不要擔心!」
「一切都如往常一樣,連家主都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還以為石堂主是真的已經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而後,家主他還是不放心,所以晚上選擇夜探鐵山堂!咳咳!」
說到這裡,對方似乎很激動,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稍緩了緩之後,這才繼續開口。
「結果家主發現石栩跪在一個黑袍人的面前,卑躬屈膝宛若奴僕!」
「族長偷聽到了他說話,說的是要讓石栩帶著鐵山堂的全部高手去雪霧山!」
「雪霧山?」聽到對方的話,老者微微一愣「那裡可是百勝族的地方,難不成背後之人要讓我們鐵山堂的人對付百勝族?」
「這不可能啊!百勝族可是南疆數一數二的大族,族內高手如雲,我鐵山堂雖然不弱,但比之百勝族還要差上些許!」
先是稍稍猜測了一下,緊接著老者就搖了搖頭,這個猜測太荒謬,完全是在拿雞蛋碰石頭。
他剛剛說的話,就純粹是往臉上貼金了。那是差上些許麼,那是差老鼻子了。
人家是南疆大族實力雄厚,更兼歷史悠久,底蘊更是深不可測。如果人家願意的話,分分鐘把鐵山堂來回滅個三五遍。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了!」搖了搖頭,這人露出了似哭非哭的表情,眼中透著一抹哀傷。
「我們族長隨後就被他們發現了,他只來得及跟我們說了這些,就被追上擊殺。他臨死之前都在拼命的阻攔,為我們爭取一線生機!」
「原本族長是希望我們其中哪怕跑出去一個,將消息帶出去也好,是我等無能!」
「我們一行六個人還是沒能逃脫,連一點信息都沒有傳出去,最後還只活下了我一個,被抓到了這裡!」
「不怪你們,是老夫的錯,老夫就不該去遊歷江湖,以至於鐵山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老者隨後問道「沈大人,他還有得救麼?」
「已經救的差不多了!」收回自己的手,沈鈺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剩下的只要好好修養就可以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差,差不多?」剛剛他只是下意識的問問,在他的想法裡,這時候就該給對方準備棺材,然後風光大葬了。
在老者的常識中,此刻對方體內可是蠱蟲與身體共生,而後還被百毒侵襲身體,這身體早就千瘡百孔,是沒得救了。
就這樣還能拉回來,你怕不是在逗我?
「沈大人,那他體內的蠱蟲還有百毒怎麼解決?」
「已經吸收掉了,放心,不會有後遺症的!」
隨著沈鈺的話落,圍繞在對方身邊的七彩蝴蝶仿佛吃飽了一般,飛起而後落在了沈鈺的肩膀上一閃一閃。
那模樣就宛如星空下的彩虹一般,美的讓人心驚。
這時候,老者才注意到這隻令人驚艷的蝴蝶。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傳聞,與眼前這隻蝴蝶兩相對照,頓時打了個寒顫!
「這,這難道就是......」忍不住驚呼一聲,老者隨後悄悄跟沈鈺拉開了些距離,好似生怕那隻蝴蝶飛到自己身上。
毒王啊,惹不起,沾上一點說不定連骨頭渣都不剩!
此刻,老山城茶樓之上,白髮青年和對面鬍子拉碴的中年人依舊在對弈,好似沒有什麼能夠打擾他們的興致。
隨手拿起一枚棋子,白髮青年放在了棋盤上,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時候,鐵山堂的石栩應該已經沈鈺被殺了,棋子已經入瓮!這一局,恐怕又是我贏了!」
「凡事不可強求啊!」嘆了口氣,鬍子拉碴的中年人手持的棋子落下,而後抬頭看向了對面。
「須知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就好像那參天大樹沒被太多的植物寄生,看似生機盎然,實則已經走到了盡頭。」
「有些事情不可強求的,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不,你錯了,人不能一直求穩!」輕笑一聲,白髮青年繼續把手裡的棋子落下,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盛。
「這盤棋就得需要一個決定性的棋子,才能一舉定乾坤!」
「你呀!」看著對方,中年人沒有說什麼,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伙子,不作死就不會死,我等著你被自己作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