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松南府的大牢內,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一張憤怒到有些變形的臉,正是早上被沈鈺抓回來的青年公子。
此時的青年公子早沒了早上的瀟灑,身上那華貴的衣衫不知何時已被污垢所染,可謂是一身的狼狽。一股股潮濕和發霉的味道湧入鼻尖。那潮濕陰暗的環境,差點讓他暴走。
他被沈鈺抓回來之後,就被關進了這樣的地方。周圍連張床都沒有,甚至在這裡他還看到了老鼠之類的。從小到大,他何曾受到過這等屈辱。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功力被封,手腳更是酸軟無力,連想要硬闖出去也成了奢望。只能通過怒罵,來發泄心頭的怒火。
「公子,您消消氣!沈鈺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要不是你把本公子請到這裡,本公子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滾開!」一腳踹了過去,這個在他人眼中惹人懼怕的大老爺,在青年公子眼中卻與奴僕無異。
被一腳踹在身上,商金一下摔了出去,如今的他也是同樣的手腳酸軟,根本無力躲閃。何況就算是能躲,他也不敢躲更不能躲。
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商金的眼中閃過一道不滿,但卻一閃而逝,很快又變成了討好般的笑容。不管如何,眼前這個青年公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砰!」突然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幾道重物落地的聲音,一下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很快,在外面他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商金的臉上頓時湧現出了一絲喜色。
「師爺,是師爺!」貼在牢房的牆壁上,商金心中一陣欣慰。患難見真情,沒想到最後是師爺來救他,這才是真正的心腹啊!
看到站在外面並沒有著急進來的師爺,青年公子直接開罵。真是不長眼的東西,這時候都不知道趕緊開門獻殷勤,不是廢物是什麼。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門打開,真是個廢物!」
不過這時候的師爺對這些怒罵都視若無睹,而是在外面冷冷的看了一會兒確定了一些事情後,才輕輕一笑。
「公子!」一把拉住了青年公子,此時商金臉上的喜色盡散。眼前的師爺給他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對,跟往日的有很大的不同。
而且剛剛他臉上的那抹笑容,好似在嘲諷,好似在得意,但絕不可能是善意!
往日裡,一直與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他,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妥。眼前的師爺,怕是來者不善!
「公子,老爺!」打開牢房的門,外面的師爺一步步的走了進去,濃郁的殺氣充斥在每一個角落,那股殺意再也抑制不住的爆發。
「殺意?」感受著師爺身上的變化,商金猛地變色,有些不確定的喊道:「師爺,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慢慢走了過來,師爺冷冷的看著已經反應過來的兩人,淡淡的說道「今日特來送公子一程!」
「你,你敢!」
「公子,你可以試試!」來自師爺身上的那股非常明顯的殺意,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他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正動了殺心!
「這些年公子你囂張跋扈,肆意妄為,雙手更是占滿了血腥,殺了你是為民除害!」
輕輕笑了笑,師爺接著冷冷說道「沈恆之蠻橫無畏之名人盡皆知,得知公子所做所為,暴怒之下下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公子,你說對麼?」
「你,你想殺我?你不怕死麼?」
「死?哈哈哈!我早就不怕了!何況,殺公子的乃是松南府知府沈鈺,與我何干?」
「你!」猛地向前踹了一腳,青年公子扭頭就準備逃跑。不過很可惜,他現在手腳酸軟,怎麼可能逃得掉。
師爺只是稍稍用力,就一手掐住了青年公子的脖子,用力之下直接將青年公子給生生舉了起來。
「公子,別說你現在武功被限制住了,就算沒有,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被一把掐住脖子的青年公子,霎時間感覺好似渾身血氣翻湧,仿佛瞬間沸騰了一般在極速的流轉,而後迅速向外流失。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覺讓他有些驚慌,可身體的異樣更讓他驚恐。
雖然功力被封,可他依舊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好似在不斷的消散。
不,不能說是消散,好像,好像自己力量是流向了對面的師爺!
這樣的發現讓他慌亂不已,拼了命的掙扎。不過任憑青年公子如何的掙扎,師爺的手依舊穩的很。最後猛的一用力,一道咔嚓斷骨聲響起,原本掙扎的青年公子,手腳立刻便垂了下來。
「蔡和,你怎麼敢?」眼睜睜的看著青年公子從蔡和的手中滑落,似乎已沒有半點生機,商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蔡和,我待你不薄,我還對你還有救命之恩,你忘了麼?」抬起頭,商金雙目血紅的看著對方。
當看到公子被殺的這一幕時,他就知道蔡和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不,應該說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過他。可能從頭到尾,自己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可笑他還一直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殊不知一切都是為了別人做嫁衣。
「我早該想到的!」看著對面的蔡和一步步走了過來,商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仿佛在嘲諷過去的自己。
「你不貪財不好色,面對金錢美人都不為所動。之前我還想著,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知恩圖報甘心效命。現在想想確實可笑,你不求金錢美人,是因為你想要的更多!」
「老爺說的是,可惜你現在才反應反過來,未免有些晚了!」
「是啊,晚了!」恨恨的看著對面,商金似乎知道自己難以倖免,現在反而是有些坦然。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何偏偏要殺了他。你應該知道,一旦事情暴露,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老爺,我跟你不一樣,你要的是他們鷸蚌相爭,而我要的是他們不死不休!我要的是他沈恆之付出代價!所以,只能請公子去死了!」
「原來如此,你與沈知府有仇!」
「是啊!」輕輕嘆了一聲,仿佛想起了過去。蔡和一把掐住對面商金的脖子,猛地一用力。霎那間,一股極致的窒息感覺撲面而來。
「當年我們蔡家也算是家大業大,卻在一夕之間覆滅。雖然罪魁禍首已死,但事情是他沈恆之挑起的,他當然要為此付出代價!」
「還有,其實我不叫蔡和,我叫蔡重,是昔日的百安縣縣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