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一塊石板作為信物。有個法師找到我,指責我不該離家太久,那個法師很厲害,有一件強大的寶物,我必須要遵從許多年前的一個約定,所以我回到十五年前的地方,拿著這塊石板來找取走東西的人。」
黛安娜簡述了一下緣由,道:「你說的常,還有泰坦巨人所說的主人,你能告訴我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從他留下石板來看,我覺得他還不錯。不過他奴役泰坦,這讓我有點生氣。」
這幾句話對艾莉來說,蘊含的信息量有點龐大。
她愣了愣:「法師?泰坦?黛安娜,你等一下,我先想想。」
黛安娜詫異道:「你並非凡人,難道不知道嗎?」
艾莉直搖頭:「我不太懂。」
黛安娜仔細打量了艾莉一番:「好吧,可能你的男人把你保護的太好了。」
艾莉立刻道:「是的,他一直保護著我。」
黛安娜在農場住下,晚上跟艾莉聊天,說很多神神怪怪的事,艾莉就當作聽故事,關係倒是很快親密起來。
第二天艾莉去法爾茅斯上班,黛安娜留在農場,不久娜塔莎和阿萊娜就來了。
「你們都是他的女人?」
黛安娜有點好奇,但神色並未有什麼不對。
「很明顯嗎?」
「我以前見過很多。」她道:「強大的個體往往擁有更多,無論主動還是被動。就像獅子一樣,強大的獅王的獅群總是更龐大。」
「獅子是動物。」阿萊娜道。
「人類也是。」黛安娜笑了笑:「人類總是把他們自己擺在主宰的位子上,認為他們制定的規則擁有束縛一切的力量。但實際上不是。」
「所以你覺得三個女人配一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事?」娜塔莎饒有興致的問道。
「不。」黛安娜道:「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遵從自己的內心。你們共同依附於一個男人,是被人逼迫的嗎?」
顯然不是。
看出她們的神色,黛安娜笑道:「所以對不同於凡俗之流的存在而言,心是最重要的,外部所謂的規則,如果他遵從,只是說明那種規則順心。而不是必須要遵從那種規則——除非有更強的存在壓迫」
「很深奧。」娜塔莎道:「不過我能夠理解。」
阿萊娜扯開話題道:「我們去騎馬吧。我發現農場的馬匹很不錯。」
三個人綴著牛馬碾出的痕跡,找到正被斑點和殺手牧養的牛群和馬群。當即各自選了一匹,不要馬鞍,光溜溜騎著在草場上漫遊。
「他的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這些普通的牲畜竟有非凡的跡象,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黛安娜騎著馬,就像一個威風凜凜的騎士。
「你的馬術很厲害。」阿萊娜道:「專門練過?」
「我曾經有過一頭坐騎。」黛安娜說了一句。
她們來到草場中的小湖,湖中成片成片的王蓮,如小船一樣的蓮葉層層疊疊,幾乎覆蓋了大半個湖面。
「風景真不錯。」黛安娜道:「這讓我想起了某一段時間我停留過的一個海島,那兒也非常美麗。」
三人下馬,在湖邊的草叢中躺下來。
娜塔莎問她:「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給我的感覺,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似乎格格不入。」
「我?」黛安娜刀削斧劈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我失去了一切,是個被遺棄者。」
「你是超凡者。」阿萊娜道:「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會來找常?還有信物,那又有怎樣的故事?」
「你們也算是超凡者。」黛安娜道:「我看的出來,你們比絕大多數的人類更強。至於我為什麼來到這裡,昨天晚上我和艾莉聊過,跟你們說一說也可以。」
她道:「我來找他,起因是他在我曾經住過的一個地方拿走了一些東西。當然,與我而言,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因此而責問我,我不得不來。」
「責問你的人一定很強?」娜塔莎試著問道。
「是的。」黛安娜道:「很強的一個人。當然我並不畏懼,只是因為一個約定。你們的男人取走了東西,某種意義上令我違背了約定。所以才會遭到問責。」
她金色的眸子看了眼娜塔莎:「當然,我得感謝他留下這塊石板,否則我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這裡。我回到那裡,拿到埋在泥土裡的石板,聞到上面的味道,一路過來,直到聖愛德華。對了,阿萊娜,那天我問你找吃飯的地方,還是我從倫敦跨越歐洲亞洲和太平洋、美洲,大半個星球的旅途中直到聖愛德華的第一頓飯,很美味。跟昨夜和今天早上的飯菜味道差不多。」
「因為都是農場的產出。」娜塔莎聽著黛安娜的話,心裡思索著,她已經斷定這個金色眸子的女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跨越歐亞、太平洋、美利堅,直到聖愛德華,只這一句話就足矣肯定她的非凡。
她不免想起常威口中的劫數,難道是這個大女人?
但隨即又否定了。看起來這個大女人似乎並非真正想找常威的麻煩,更傾向於一種例行公事的敷衍。
那麼,一定是那個問責黛安娜的存在?
娜塔莎閃過這樣的念頭。
與此同時,阿萊娜跟娜塔莎交流了一個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你們不必如此。」黛安娜笑道:「在我的面前,你們的心思一目了然。如果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直接說就好。」
既如此,娜塔莎就敞開了,問道:「責問你的是誰?」
「她呀?她是這顆星球五百年來的守護者。」黛安娜道。
「星球守護者?」
娜塔莎和阿萊娜齊齊一怔:「五百年?」
「是啊,五百年,很短暫的一段時光。」黛安娜淡淡道。
短暫?
兩個女人驚詫不已。
「也許對你們來說很漫長。」黛安娜補充道:「不過在我的生命中,很短暫。」
這是一位超級老奶奶。
娜塔莎心裡這麼想著,隨即就看到黛安娜金色的眸子注視過來。
她舉起雙手:「好吧,我不該這麼想。」
「沒關係。」黛安娜道:「我的年齡比你們大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