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的七千羽林飛騎出發,他們依舊一人三騎,未把馬留在當地。
他們走的路與來時不同,回程走蜀地,繞一個大遠。
羽林飛騎肩負著政治任務,叫路上的人看到他們的風姿。
另外要用兌換券購買一路上的食物,馬吃的草料。
一個意思為羽林飛騎很強,大家放心。
第二個意思是羽林飛騎屬於皇帝私軍,卻公平買賣,秋毫無犯。
郝靈荃所帶來的李易信中,要求回去的羽林飛騎不准借宿民宅、不得去客棧。
天又不冷,他們把軍大衣留給河西與隴右兵,穿草編的外面『大衣』回去。
不准進村休息、不得進縣城睡覺,但可以在村外和縣城外面購買東西。
在路上用實際行動告訴百姓羽林飛騎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說難聽的,羽林飛騎從組軍那天開始,一直在作秀。
哪裡需要哪裡沖,對待百姓如親人。
百姓受災,被水沖了,把自己的食物給百姓,背著百姓跑、抱著百姓逃。
凡羽林飛騎所至,一片安寧。
秀,要作下去,始終堅持,從不改變。
現在的機會就不錯,羽林飛騎正好看看隴右和蜀地,順便買土特產回去。
同時又為一路上的百姓提供了李家莊子的兌換券,這才是好東西。
羽林飛騎會宣傳前線的戰事,告訴其他地方的百姓將士們如何拼殺。
講戰鬥精彩的地方,說犧牲的兄弟最後的願望。
一部分受傷的,就是跟敵人光膀子邀戰的人,可以請百姓喝酒,一起喝,順便說說當時是怎麼打的。
百姓需要這些東西,感覺自己跟大唐連在了一起,有那麼多人在邊關征戰撕殺,才有自己的穩妥生活。
這便是信仰,不去信仙佛,更不敬鬼神。
只有朝廷、唯有皇帝,才會叫自己過上好日子,自己的大唐有最強的兵、最厲害的武器。
……
替換羽林飛騎的十六衛的人先接手軍寨加固,適應高原氣候。
聽『當地』兵講解戰況與軍隊部署,知曉形勢。
而在幹活的時候,他們接替羽林飛騎的任務,為其他士兵上課,教識字、教拼音。
「此地事了,我一定想辦法回去,回去到李家莊子看看李易。」郭知運喝著七八十度開水泡的綠茶,對秦離說。
「你不應該說此話,好在你是節度使,說了無妨,我是不會說打了勝仗如何如何。」
秦離笑著跟郭知運聊天,對方在立旗。
「他一個未及冠的少年,什麼都會是吧?」
郭知運想不通,他讀史書,哪裡見過李易一樣的人?
會種田、能幹工匠活兒、曉經商、通飼養、懂軍事、悉朝堂、知教化、善詩賦、精音律……
你全會,你告訴我你咋學的行不行?我家有個閨女。
秦離眼睛翻了翻:「生而知之,正常。你看善無畏,到迦濕彌羅國,前有河流阻,卻無橋樑舟船渡,遂飛過河。
以前我不信,看到東主飛,我認為沒什麼問題,能飛。
還有善無畏帶著經書過河的時候,被龍宮請去三天講經,出來後衣服一點沒濕。
這個我也信了,戴足夠大的氧氣瓶,外面套潛水衣下去呆三天,出來後把外面衣服脫了,就是有點餓,渴了可以喝口河水。」
郭知運糾結了,他也聽過關於善無畏的事情,大家都說是那樣。
「李易真會飛?」王君葵之前是不信的,現在感覺很玄。
「東主的飛……我不告訴你們,反正他想到千里之外殺人很容易。
所以陛下現在基本上都在李家莊子住,很少在興慶宮過夜。
你們知道便可,別亂傳,我是堅定一下你們奪下黃河流域的信心。」
秦離不想說李易踩著能飛的東西飛,那東西感覺誰踩著都能飛,就是不好控制,容易掉下來。
郭知運、王君葵、張忠亮三人面面相覷。
……
「高壓鍋是好東西,可惜安西那裡用不上,帶回去煮東西能把骨頭給煮酥了,給隴右吧。」
張孝嵩同一時間在吃飯,剛得到消息,郝靈荃的隊伍到隴右。
按照情報的傳遞速度,現在郝靈荃應該在前線。
他要出兵了,配合那邊的隊伍。
他同樣吃羊肉,岩羊的肉。
狩獵到之後,放了血,就在冷水裡泡,樊凡所教,泡啊泡的就把腥膻味道給泡淡了。
切好後扔到高壓鍋中,倒一點酒精,是的,醫用酒精。
又放了一點還沒成熟的野山查,也就是山里紅。
剛結出來一點青的,就拿來做菜了,這個附近山上有。
現在的山裡紅又澀又苦,結果跟岩羊的肉一起放在高壓鍋里煮,根本嘗不出澀苦的味道。
「東主說你那邊有很低的地方,叫什麼湖來著,艾丁湖?
還說當地應該配合著糯米來製作果糖,用糯米紙包裝,運到外面,就換很多錢了。
或者你們用果子熬出來的湯跟果子一起製作成果脯,果乾也行,現在不是修更密集的驛站了麼。」
樊凡給出主意,他以前想吃果脯,根本吃不起,果糖也吃不起。
小時候自己上山采野果子吃,帶著家裡父親的弓箭。
為了吃,他很拼的,家中條件不好,還是折衝府的府兵。
小的時候他拉不動那麼大的弓,就稍微拉一點,近一些的鳥啊什麼的可以射到。
他是為了吃,沒想過打仗,歲著年齡增長,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就可以開滿弓了。
年歲再大一點,左右開弓,指哪射哪,射箭根本不瞄準。
即便是飛鳥,他也瞬間拉弓、箭出、命中。
然後就被選中,當了羽林飛騎,並且憑藉出神入化的箭術當上了營長。
當然,文化課也優秀。
不過待遇跟其他的兄弟一樣,並沒有多拿錢,給家裡的東西數量沒啥區別。
當營長是種權力,更是種責任。
「外族的人製作的東西也行?」張孝嵩動心了。
「東西好就行,跟哪個族無關,你是想要用貿易手段來拉攏人?」樊凡說著忽然明白張孝嵩的意思。
「你能給李易寫封信說說?」張孝嵩沒正面回答。
「你寫,東主可好說話了,東主一直在保著你,你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樊凡拒絕自己寫信。
他猜到張孝嵩的意思,張孝嵩怕為外族的事情寫信回去,叫別人誤會其通外。
「好,我寫,我看看外族需要什麼東西,最好是換。」
張孝嵩下決心,他要幫忙收攏外族。
至於眼前的戰事,他已經不操心了,一切按照部署來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