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江海不敢頂撞李丁山,只好憤憤坐下,又說:「厲書記,我還真希望你能和梅書記好好調查一下我給專家塞紅包的事情,要不恐怕你得和梅書記向我當眾道歉。畢竟這樣的說法有損我的名聲。
「我會的,強縣長就放心好了。」厲潮生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又扭頭問倪正方,「倪書記,你說說看,如果真有證據表明強縣長私自塞紅包給專家,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按照紀律規定。他該有一個處分?」
倪正方一本正經地打開本本,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因為強縣長的個人行為而導致水泥廠的決策失誤,他的問題就大了。再如果水泥廠上馬之後,投資不但最後卻發現石灰石礦有問題,投入和產出不成比例,後果十分嚴重的話,強縣長的問題就得上報市紀委了」
強江海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厲潮生,你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就去市紀委告發我,我奉陪到底!還有,這事我跟你沒完。」
李丁山終於動怒了:「強副縣長,你的威風過頭了!邱縣長,水泥廠的問題在沒有解決專家結論的真假之前,不適合再提交常委會討論,等什麼時候強縣長把事情說清楚了再說,不要拿不成熟的議題上常委會耽誤大家的時間」,散會」。
李丁讓拂袖而去。
邱緒峰氣得臉色鐵青,等眾人都走了之後,他抓起水杯摔在地上,指著強江海的鼻子說道:「你腦子少一根筋還是怎麼著?沒看出是厲潮生的激將法?你倒好。你屬汽油的一點就著?怎麼一點腦子也沒有?現在倒好,被李書記找了一個再正當不過的理由給壓了下來,你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強江海還不服氣地說道:「邱縣長,梅書記太氣人了,當眾污我清白,我不反駁幾句。不就等於默認了給專家塞了紅包?」
「你本來就塞了。還怕什麼?」邱緒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會說,有沒有塞紅包是紀檢部門的事情,現在常委會討論的是水泥廠的問題,請不要跑題,,你這樣的話一說,再把話題引回到水泥廠上面,事情不就過奔了?你怎麼就這麼笨,非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不正好上了厲潮生的當?。
「事情是梅書記挑起來的,怎麼叫上了厲潮生的當?」強江海還是有些不解。
「你自己想去。真是笨死了!」邱緒峰懶得再和他解釋,氣呼呼扔下一句,就回了辦公室。
如果說今天梅曉琳的態度讓邱緒峰有些生氣的話,厲潮生的態度,就是讓他非常地震驚了。
因為厲潮生一向在許多事情上和他保持一致,即使有分歧,也是對一些細節看法的不同。不會有對立的立場,而且事先就開礦一事,他也和厲潮生通過氣了,厲潮生也表示了支持,為什麼一到常委會上,又突然變卦?
難道是因為他告訴厲潮生的是石英砂礦,但提交到常委會上的卻是石灰石礦?就算當時沒有說明是哪一種礦,厲潮生也不應該反對方是,因為不管是石英礦還是石灰石又不涉及到他的利益,又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他就突然高調反對?
邱緒峰突然心中一驚,難道說開採石灰石會對厲潮生的利益產生
擊?
邱緒峰一個人在辦公室走來走去,眉頭緊鎖,煩躁不安。
常委會一結束。方格就急巴巴地向夏想的辦公室跑,還想和以前一樣,推門就進,就發現門在裡面被鎖上了。
方格想也未想。就舉手敲門,門響三聲,有人開門,方格一愣,隨即訕訕一笑:「梅書記也在?」又見夏想若無其事地坐在椅子上,就又多說了一句」「夏縣長,你的辦公室的門一向不鎖,今天怎麼突然就鎖上了?」
梅曉琳眼蔣一瞪:「我和夏縣長商量事情,關上門你也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沒有,絕對沒有。」方格最怕梅曉琳,立廢服軟。轉身就走,還輕輕帶上了門,「我沒事,您二位接著聊,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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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壩縣風雲]第261章 各懷心思
沒正形。小毛孩個,還想追我真夠無聊。」梅曉糊川格下了結論,又繼續她和夏想剛才的話題,「縣成兩級紀檢部門都沒有風聲傳出,厲潮生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我都開始佩服他了。」
「不過今天厲潮生在常委會上的表現,有點奇怪,你不覺得嗎?」夏想不理梅曉琳的感慨,直接切入了正題,「厲潮生一向和邱緒峰走得比較近,而且早就聽說過他對開礦也是持支持的態度,為什麼今天會突然唱起了反調?」
他自問自答:「難道是他本來支持開採石英砂,但因為邱緒峰意外改變主意,想開採石灰石,他覺得石灰石會影響環境,所以沒有同意?不應該,厲潮生是連樹苗錢都要搜專的人,還會關心環境染污?」
「說不定是開採石英砂對他沒有什麼影響,開採石灰石,就擋了他的生財之道,所以他才會堅決反對。」梅曉琳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夏想一愣,腦子飛快轉了一轉,笑了:「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他不是故意夸梅曉琳。而是一瞬間想起了厲潮生出手闊綽,一下子買了棟別墅的事情一 除了私下裡開礦,他還有什麼辦法能賺到這麼多錢?
但是問題是,開礦是項大工程,就算厲潮生有本事找一隊人,在深山老林中藏著不出來,偷偷地開礦,他怎麼把礦石或是水泥運出來?其他事情都好說,找幾十上百人,瞞過大部分人,躲進山里開礦,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但開礦容易,銷售難,即使他只是開採礦石來賣,也總得運出來才行!
「梅書記,上次我們去的地方有沒有石灰石礦?」夏想想到一個問題。忙問梅曉琳。
「當然沒有,石英砂礦和石灰石礦怎麼能並存?石灰石在另一條路上」你的意思是,想實地暗訪?」梅曉琳也聰明了許多。一下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你還真懷疑厲潮生私底下開礦?他有那麼大的膽子嗎?就算有,他怎麼運出來礦石?」
「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我們想不到,不代表別人想不到。」夏想心想事不宜遲,想要一探究竟,就趁厲潮生還在縣城的時候,現在就動身去暗訪一番,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這麼好的事情,能產得了我!」
夏想和梅曉琳一前一後悄悄溜出縣委大院的時候,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還是被躲在窗戶後面的方格看個正著。方格暗暗搖頭,一臉的痛心說道:「夏哥呀夏哥,你太不夠朋友了。雖然我暫時沒有機會,也保不齊以後還能追上梅書記。你倒好,有了兩個女朋友,還打梅書記的主意,真是貪心不足。」
夏想自然聽不到方格的埋怨,他一路奔馳,在梅曉琳的指揮下,到了旦堡鄉之後,向北拐上一條寬闊的大道。走不多時,路上車就多了起來,全是大型卡車,車上裝滿了煤。
夏想想起來了,這道路是一條省道,一直通向產煤大省西省。許多運煤車為了節省高速費用,都從這裡走。因為煤車多的緣故,夏想開不快,也正好乘機向四下里觀察。
除了山溝和三眼望不到邊的群山之外,一無所有。
走出幾公里後,來到一處盛產石灰石的地方,夏想和梅曉琳下車觀看。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山地,別說藏車藏人,連藏一隻鳥兒都困難。夏想就問:「不會就這一個地方產石灰石吧?」
「根據資料顯示,兩側的山裡面前富含石灰石礦石,可以再向前走走看。」梅曉琳也沒有了底氣。
夏想也不甘心,又繼續向前走。路邊不時就會有一個露天的存煤場,相當於一個小型的中轉站,有些煤車就把煤卸在存煤場。然後再返回西省拉煤。存煤場一切正常,也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又向前前行了十幾公里,走到了與西省的交界處,夏想灰了心,再向前走就出省了,厲潮生再厲害,他的手還伸不到西省,看來,自己關於他開礦的猜想是錯誤的。
夏想調頭,正向回走,忽聽梅曉琳驚叫一聲:「這兒有一座橋,通向山里,過去看看。」
右側果然有一座橋。夏想向右一打方向盤,剛想前開出不遠,就見橋從中間斷開,有一個警示牌立在前面,上面寫著:「此路不通,請繞行!」
橋是斷的,下面是一條幾十米寬的小河,河水嘩嘩,看樣子也不淺,夏想就搖頭一笑:「如果厲潮生能在河對面的山裡開礦,那他就是神仙了,卡車還能游泳過河?算了,此路不通,我們別想別的辦法。」
回到縣委大院,上樓的時候,夏想正好遇到厲潮生下樓。
厲潮生看了夏想幾眼。沒說話,夏想就恭敬地叫一聲:「厲書
!」
厲潮生點點頭,還是沒理夏想,心事重重的樣子,急匆匆走了。
儘管沒有什麼收穫。夏想心中還是疑惑重重,總覺得厲潮生竭力反對邱州個礦定另有隱情,不討現在找不到突破口,也只好暫淵了。
同時既然投寄材料到紀檢部門沒有動靜。他就只好親自出面,找王書記打打牌,看能不能藉機認識一下燕市紀委書記秦拓夫,就算認識不了。也要想個辦法,把材料直接遞到他的手中。
也只有紀委的專業人士出面,暗中調查取證,不管採用哪種方法讓游麗開口,都比他和梅曉琳名正言順的多,也更專業更有技巧。
又想了一想,夏想還是覺得厲潮生身上還有疑點,就給蕭伍打了一個電話,約他晚上見面。
晚上八點,常山飯莊,蕭伍如約而至。
經過一段時間的風吹日曬,蕭伍黑了不少,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成熟。他一見夏想就先恭敬地鞠了一個躬:「感謝夏縣長對我的幫助,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一個人想要獲的別人的尊敬,就必須做出讓大家信服的事情。我非常感激復縣長讓我能有今天!」
原來蕭伍在山上巡邏的時候,一個保安不小心失足掉下懸崖,他緊緊抓住一塊石頭才沒有摔下去,不過又上不來,不上不下還是危險萬分。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去救,等山下的人送工具上來。但人的力氣有限。等山下的人上來,恐怕他早就支持不住了。萬分危急之下,蕭伍挺身而出,仗著他當兵練成的一身本事,冒著性命危險把保安救了上來。
蕭伍贏得了所有保安的尊重,大家都對他口服心服。蕭伍也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被人尊重的感覺,才知道以前打打鬧鬧有多麼可笑,想讓別人發自內心地尊重自己,只靠武力征服是絕對不行的。
夏想聽了蕭伍的感慨,也是為他感動由衷地高興:「好,蕭伍,你進步挺大,以後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現在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去調查一下在安縣的深山之中,是不是有人在非法採礦?」
「非法採礦?」蕭伍很驚訝,「能幹得起來礦的人都有來頭,一般人就算再有錢,也沒有技術組織不了人力,夏縣長要查誰?」
第267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