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看著面前的襄陽城,忽然笑道:「既然不好刀兵相接,我們就強行進攻,將眼前的城牆給摧毀了就是了。我們很乾脆的學一學吳玠,這個吳玠可是厲害的很,就算是失敗,最後也是將整個建康城給拆了,這是何等的厲害。我們也乾脆將整個襄陽城給拆了。」
眾人聽了面色一愣,原本眾人想著如何應對下面的局勢,劉錡是一個老將,在絕對劣勢面前,弄不好還真的會狠下心來。只要各自拖住自己的敵人,就能將李璟的南下一統之勢摧毀。為了大宋,就算襄陽百姓死的乾乾淨淨,恐怕他也不在乎。
「襄陽城牆就算再怎麼堅固,也恐怕也抵擋不了我們的火炮。」折彥文笑呵呵的說道:「就算是一面城牆,只要將其摧毀,就可以消滅敵人的士氣,等到最後,就算我們不能擊退劉琦,襄陽城中的百姓也會將劉琦趕走。」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在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宋軍保持優勢,襄陽城的百姓就會擁護宋軍,但宋軍一旦出現弱勢,這些人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必定會驅趕宋軍離去。
「那就開始吧!」种師道也點點頭,他對左右笑道:「這些火炮原本就是對付襄陽的,對付宋軍主力的,沒想到,趙桓沒用,不敢坐鎮襄陽,只想著自己逃命,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將錯就錯,直接用火炮說話,大軍在城下安營紮寨,騎兵護衛火炮周圍,弓箭手壓住陣腳,防備敵人偷襲,在火炮之上,搭建雨蓬,小心防備雨水,保持火藥乾燥,將大營中的火藥、鐵彈全部打出去,讓敵人見識一下我們大唐的厲害。」
「是。」眾將聽了轟然而應,打仗自古都是要死人的,但像這樣的戰爭從來沒有這樣的好事,不用上戰爭,直接用火炮摧毀眼前的一切。
火炮的距離遠超弓箭,攻擊的範圍廣,威力大,對付的雖然是襄陽這樣的堅城,在沒有敵人威脅的情況下,可以自由的進攻,給予了唐軍足夠的發揮空間,种師道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從前朝而來的,或者是受到前朝的影響,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輕鬆的戰爭。
大軍緩緩而行,江面上雖然有船隻航行,但更多的還是通過浮橋而來,南宋京師轉移,無論是禁軍或者是水師,大多都已經轉移到江南,在襄陽卻沒有多少水師,就算是有,也不敢在漢江上航行,漢江水面狹窄,基本上都是在火炮的射程範圍之內。
劉琦一開始還想著水陸共同防禦,弄不好還能將唐軍抵擋在漢水以北,可惜的是,他的算盤很快就落空了,不僅僅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反而百十條戰船最後被火炮所摧毀,偶爾逃走的戰船,再也不敢出現在漢水上,只能是充當襄陽的運糧船隊。
种師道命人在江面上搭建浮橋,騎兵先行通過,在江邊駐紮,護衛步兵,將襄陽城圍住,紮下大營,然後才是騎兵護衛著百門火炮從北岸緩緩而來,這些火炮都是用青銅鑄造而成的,光芒閃爍,每門都重約千斤,火炮用四匹馬拉著,緩緩而行,在浮橋上發出一陣陣牙酸的聲音,百門火炮硬生生的耗費了半天的時間,才到達南岸。
襄陽城牆上,劉琦看著江面上的浮橋,面色陰沉,那一門門火炮,就好像是壓在他心上一樣,沉甸甸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現在後悔當初自己企圖水陸齊發,妄圖抵擋种師道的進攻,導致水師戰船盡數被摧毀,眼睜睜的看著敵人通過浮橋,運送各種物資。
「要是這個時候有一批水師戰船,從上游衝下來,最起碼能毀掉對方十門火炮。」劉琦看著一門門火炮緩慢行走在浮橋上,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後悔。現在想到這一點已經遲了。
「大將軍,敵人已經將火炮運到南岸,我們的城牆就算再怎麼堅固,恐怕也不是這些火炮的對手啊!」副將石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千里鏡下,浮橋上的火炮看的更加清楚,猙獰的火炮口,已經對準了襄陽城,石磊出身襄陽,他知道襄陽城牆的厚度,但並不認為襄陽城能抵擋火炮的進攻。
「就算不是也要抵擋,李璟的軍隊以仁義自居,南下是統一戰爭,他日後還要治理襄陽,對襄陽是不可能殺戮的,否則的話,襄陽的百姓是不會認同大唐的,江南的百姓也不會認同大唐的。」劉琦很得意的說道:「就算是城牆毀了,我們也可以讓襄陽城的百姓上,种師道是老將,必定會知道這裡面隱藏的意思,他是不敢動手的,按照本將軍的猜測,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在這裡耗著,什麼時候江南取得了勝利,什麼時候就能產生結果。」
石磊聽了面色一變,雖然他承認劉琦說的有道理,但心中卻是不敢苟同,當兵打仗,保家衛國就算了,大家都是為了活路,但最起碼,對家鄉還是有些感情的,劉琦想用襄陽城的百姓來抵擋唐軍的進攻,石磊聽的心中一冷,若真的像劉琦所說的那樣,唐軍止步襄陽城,日後大唐王朝對襄陽城恐怕也沒什麼好印象;若种師道為了戰功,硬生生的對襄陽城發起進攻,那最後死傷的必定是襄陽城的百姓。
「末將擔心的是,种師道若是不想和我們決戰,只是想拆了襄陽的城牆呢?那當如何是好?」石磊實際上已經絕望了,世人都知道,大唐王朝的兵馬是何等的厲害,五十萬大軍南下攻宋,從四面八方殺了過來,雖然南宋的兵馬也有五十萬,甚至還要多一些,但這些兵馬能和大唐的兵馬相提並論嗎?大唐的兵馬從來都是精銳,基本上都是見過血的,可是南宋的兵馬呢?有的人前幾天還是農夫青壯,哪裡能和大唐的精銳相提並論?
「若是如此,我們就死戰到底,絕對不能讓种師道進入城池半步。」劉琦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是南宋的死忠分子,就算投降了大唐,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