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原以為那是個年輕俊美、身手非凡的少年郎,卻在看到她的那張臉後,確定了他是個『她』,而且司空茉,似乎正是情報里九千歲殿下的王妃!
一個身手不凡、野心勃勃坐擁奇軍的少女嫁給一個權傾朝野的太監?
圖的是什麼?
這裡面一定有很有趣的故事。
貞元公主唇角勾起一絲興味的笑容來。
冊封大典結束之後,便是大宴。
司空茉便打算去換身衣衫,誰知剛進了房裡,就楞了,只見白玉、何嬤嬤、白珍、白蕊幾個人翻出了滿屋子的衣衫。
還有其他的小丫頭們各自捧了不少精緻華美的首飾盒,金光燦燦,珠玉琳琅。
司空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嬤嬤,你們這是做什麼?」
何嬤嬤看著司空茉進來,便趕緊過來,將她推到鏡子前,拿著衣衫在她身上比劃:「郡主,今兒有他國使臣來,一會兒大宴,您可不能讓那貞元公主把你比了下去!」
幾個丫頭也都紛紛附和。
白珍一邊抓了幾隻鐲子往司空茉的手上套,一邊嘟噥:「就是,就是那個什麼公主穿得那麼傷風敗俗,咱們得往高雅處打扮!」
白玉也端出了不少司空茉調製的胭脂水粉,沉吟道:「嗯,都往出塵脫俗處妝點,那就用梅花妝好了。」
白蕊則憤憤不平地去翻珠釵首飾:「你都沒聽見白起他們那些好色之徒們說什麼,他們竟然約好了要去偷看那公主!」
不就穿得少點麼,勾了多少男人的魂魄去了。
司空茉聞言,方才明白她們怎麼那麼如臨大敵,不由心中好笑,隨意地道:「嬤嬤,您不必如此,我並不在意這個。」
她何曾淪落到要用美色與他人一比高下的地步?
何嬤嬤搖搖頭一臉嚴肅地道:「那可不行,您可是咱們的王妃,怎麼能比別人差?」
司空茉搖搖頭:「嬤嬤,您既然認為我不比別人差,又何必擔心。」
何嬤嬤一噎,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司空茉只得任由嬤嬤和丫頭們擺弄了半天,最後卻怎麼都受不了滿頭珠玉,她最後索性自行拆了繁複得髮髻,讓人拿了一身精緻的男子白色長衫來,將長發用一頂紫水晶頭冠束起。
轉身對著嬤嬤和丫頭們淡淡地道:「我就這個樣子好了。」
原本那位貞元公主就美貌異常,她自己也不是靠臉蛋吃飯的,用自己的短處和人家長處相比,豈非自討沒趣。
倒是不如清清爽爽的,落落大方好些。
幾個丫頭和嬤嬤看著司空茉這身裝扮,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卻又忍不住想要盯著她的臉兒看,最終也沒個結論,這身裝扮到底好還是不好。
司空茉沒心思理會她們,轉身就出去了。
塞繆爾因為還沒趕上回來,得封賞了的白起、蔣毅、羅斯幾個都在外頭等著司空茉出來。
正在那商議著什麼夜裡什麼時候再去偷偷看看那公主,忽然聽見身後有響動,便齊齊回過頭一見司空茉,不由都有些呆怔。
司空茉看著他們挑眉道:「還不走,做什麼?」
隨後便率先而去,餘下幾個鬼衛的將領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白起忍不住首先道:「你們看今兒小小姐有什麼不同沒?」
蔣毅沉默了一會,方才道:「說不上來,只是很嗯特別。」
羅斯想了想:「嗯,說不上來,平日也不是沒有見小小姐穿男裝,但是今兒唔很扎眼。」
他們的疑惑直到跟著司空茉進了宴客的清平殿後方才得到解答。
有跟著一齊出使的西狄宮女們站在柱子邊悄聲地議論著那方才從她們面前過的男裝麗人:「你們看,那公子真是好生俊俏風流。」
「怎麼,你還芳心大動了,但好像聽胡支大人們說那是女子,沒見那雙眼兒看起來很是嫵媚的模樣。」
「女子麼,女子竟然如此俊俏,真是難得。」
聽著眾人對司空茉踱步過去之後的竊竊私語,白起幾個方才若有所悟。
小小姐今兒不同是因為今兒小小姐看起來有一種極為特殊的雌雄莫辨、嫵色天成的魅力,女子的嫵媚與精緻、男子的英氣與颯爽並於一身。
這一身帶了妝容的男裝打扮不但沒有一絲違和,將司空茉身上的優點表現得淋漓盡致。
以至於她走近了正在和裴炎、寧王、司空靖等人交談的貞元公主面前的時候,不但沒有被貞元公主灼人的美麗奪去風采,反而分走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畢竟今日這位飛羽督衛實在是炫目奪人,一手騎術與手下那些飛羽鬼衛震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裴炎看著司空茉走近,原本漫不經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光,隨後便微笑著向她伸出手:「夫人,今日辛苦了。」
司空茉也將手交給他,輕笑:「爺說笑了,不曾有什麼辛苦的,倒是各位西狄使節們遠道而來,方才是辛苦了。」
隨後裴炎便牽著司空茉向主座而去,竟完全沒有理會方才還與自己交談的諸人。
今日夜宴,順帝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早早被乳娘抱回去休息去了。
一道深紫、一道月白的身影,一個優雅邪妄,一個清雅嫵媚看起來竟然異樣的契合,仿佛他們天生就該並肩而立。
看得在坐幾人面色迥異。
眾人分頭坐下,貞元公主就向司空茉舉杯了:
「聽說這位就是領兵在龍關擒了我那小弟弟和龍家少爺的督衛大人了,只是當初以為是天縱英才少年郎,不想原來卻是美嬌娥。」
貞元公主笑顏如花,竟是毫無顧忌地提到了裴素兒和龍素言的事,似乎完全沒有因為自己人被打敗而惱怒。
天朝眾人不由都對她側目不已,也不知道這位公主是心懷廣闊呢,還是另有所指。
司空茉只回以淺笑,同樣舉杯道:「公主殿下謬讚,司空茉不過是運氣好些,承龍大將軍和十八皇子相讓罷了。」
貞元公主卻沒有如眾人所想一般地當庭追問那龍素言慘死驛館之事,連著看起來頗有點傲氣不馴的胡支也沒有再如今早這般針鋒相對。
只是說些場面話罷了。
對方沒有主動挑釁,天朝諸人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茬,白起幾個多瞅了那貞元公主一晚。
只覺得公主美雖然美矣,欣賞即可,倒也沒有如其他人那般痴迷,上前獻殷勤,雙方在各種虛與委蛇、推杯換盞中結束了一場夜宴。
到了夜宴結束,裴炎卻似有點兒醉了,半眯著眼兒,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司空茉的身上,頭也擱在她肩頭。
司空茉只得匆匆與諸人告別,讓小連子幾個攙扶著他一塊出了殿門,再將他扶上了十二人抬的輦。
司空茉安放好了裴炎,正打算下輦安排其他宴會後的瑣事,卻忽然被一隻修長冰涼的手一拉,徑自將她一把拉得跌入一個寬厚結實,帶著淡淡曼陀羅花香的懷裡。
「爺今兒沒醉,又何必裝醉呢?」司空茉倒也不抗拒,只是慵懶地伏在他懷裡,單手支撐著自己的臉頰,看向裴炎。
他酒量之好,她自然是見識過的,真正見他醉了的那一次,無非就是在宣文帝死的那日,他喝得太多,方才半夜摸黑硬是將她給。
司空茉想起那日,俏白的臉兒上泛起一抹紅暈。
裴炎撫摸著她如瀑布般流淌在身後的長髮,淡淡地道:「今兒已經忍受了一整日那些西狄人,與他們虛與委蛇浪費時間,不若與我的丫頭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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