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這小丫頭在幹嘛?
擱這搔首弄姿,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啥叫這樣做會不會對不起小姐?
難不成今天被蘇大夫搞得失憶了不成?
中途錯過了什麼關鍵劇情?
見沐長卿愣在原地,一臉狐疑的盯著自己,小雨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
難不成是我會錯意了?
不是公子讓我看他的好東西麼?
下意識的目光對著沐長卿的下身看去,不過穿的整整齊齊,那好東西也沒露出來啊。
再往手上看去,只見兩個精緻的泥娃娃握在他的手裡,其中一個還與自己有七分相像。
嗯?
難道公子說的好東西是這個?他喊我進屋的原因也是要把這個東西給自己麼?並不是為了施自己一點雨露?
瞬間大腦一陣天昏地轉,得虧屋內地板結實,不然小雨真恨不得挖個坑給自己埋了得了。
完了。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這以後哪還有臉見公子啊?
小姐,下輩子小雨再伺候你。
這時候沐長卿也瞧出一些端倪出來了,這小丫頭片子擺出這個姿態該不會是想著拿下自己吧?
豁!
沒看出來啊,你這小丫頭不顯山不顯水,倒是出手不凡。
見那羞的仿佛要昏厥過去的小臉,沐長卿此時也不好說些過分的話了。
畢竟會錯意也就罷了,自己再落井下石,這不是讓她更加尷尬麼?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魅力太大了吧。
我就說呢,明明是秋天,怎麼今天一出門就遇見喜鵲在枝頭叫春,感情是桃花運來了啊。
蘇大夫上午白給也就算了。
下午竟然還有個嬌滴滴的小侍女主動送上門來。
不過為了讓屋內氣氛不太尷尬,沐長卿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打趣道。
「好啊你個小雨,竟然想對本公子圖謀不軌。」
「說吧,這個念頭持續多久了。」
僵硬的抽搐了兩下小臉,小雨連忙拉好自己的衣服,霞飛雙頰的站在床邊,那小腦袋簡直要凹進胸口裡去了。
「公子,我,我…………」
話還沒說完整,咣唧一聲房門被人重重推開。
憨憨一臉興高采烈的抱著個傻兔子走了進來。
「壞人,本姑娘在樹林裡撿到只小兔子,我們把它養起來好不好?」
「咦,小雨,你怎麼在這裡?」
憨憨念了一句,隨後在房中看了一遍,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
「你臉色怎麼這麼紅?」
見雲芷溪突然闖進來,小雨那本就緊張的心臟更加突突的狂跳起來,小臉瞬間酡紅染遍。
對於雲芷溪和沐公子的關係小雨是知道的。
這兩人可是正兒八經的一對,雖然還沒有成親,但是也大差不差了。
如今自己勾引未遂,還被當場撞見,這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倒是沐長卿給她及時解了圍,畢竟若是再不出聲,這小丫頭怕是以後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一把從憨憨手中奪過那傻兔子,沐長卿捏著它的耳朵嫌棄道。
「這兔子一看就傻傻的,顯然智商不高,你和它呆在一起也會變笨的,我看要不然今晚就把它紅燒了吧?」
聞言憨憨一個跳腳忙將兔子奪了回來,護犢子的藏在身後,齜著銀牙惡狠狠道:「你敢!」
無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沐長卿將手中泥人遞到一旁小雨的手裡:「這是昨日在市集給你和秦姑娘做的小玩意,昨日忘記給你們了。」
小雨接過大氣不敢出,眼神不時的瞟向一旁怒氣沖沖的雲芷溪。
「還愣著幹嘛?」
沒好氣的給了她小腦袋一個腦瓜蹦:「不是說還要去採集竹筍麼?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哦,哦,哦。」
給了沐長卿一個感激的眼神,小雨頭也不敢抬的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直到小雨離開幾息,雲芷溪這才後知後覺過來,先是看了一眼那倉皇逃離的背影,這才一臉狐疑的走到沐長卿的的身邊,皺著小鼻子上下嗅著。
「說,你們剛才在幹嘛?」
「你不都看見了?給她泥人啊。」
「就這個?那小雨的臉色怎麼這麼紅?」
「那我哪知道,興許是因為收到禮物開心的吧。」
這番解釋自然不可能讓憨憨滿意,這個小蘿莉這段時間也是欣賞了不少春宮圖,對於某方面的知識也是了解了不少,從小雨那紅的發燙的小臉上自然察覺出來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不過這壞人不願意說,憨憨也只能在心裡瞎琢磨。
嗯?
難道自己這個好隊友想挖自己牆角不成?
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唯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這浪蹄子為何突然一副不敢見自己的模樣,而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除了那點破事,還能有什麼原因?
猜個大概,憨憨心裡已經確信了大半,狠狠瞪了一眼沐長卿,擼起袖子就準備去興師問罪。
沐長卿連忙一把抓住她:「你幹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不知道麼?」
我做啥啦?
哭笑不得的把氣沖沖的小蘿莉按在凳子上,沐長卿語重心長道。
「確實沒有其他事情,你別亂想,不然豈不是讓小雨對你心生間隙?你想想看,你們姐妹情深豈能因為這點猜忌而破壞你們的感情呢?」
哼,誰與她姐妹情深了?
虧本姑娘喝個木瓜湯都想著她,竟然背著自己想勾引自己的男人。
真是太過分了!
正在氣頭上的雲芷溪哪裡聽得進去沐長卿的辯解,將小腦袋移向一旁,嘟著小嘴,冷哼聲不斷,那小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好啦,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麼?哪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將那扭捏不依的小身子擁在懷裡,沐長卿柔聲哄著。
你的為人?
你的為人不就是專門欺負本姑娘麼?
你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為人?
心中吐槽了一句,憨憨突然抬起頭來,眼神不善的盯著滿臉笑容的沐長卿。
「壞人,本姑娘何時說過我想什麼了?什麼叫那麼不堪?你這是不打自招麼?」
嘴角的笑容一頓,沐長卿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這小蘿莉啥時候腦子轉的這麼快了?
難不成女人在捉姦這件事上有著天生敏銳的嗅覺不成?
費了好半天功夫以及簽下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沐長卿這才讓憨憨暫時相信了他和小雨沒有一腿。
隨後興致沖沖的跑到院子裡給小白做窩去了。
小白,自然是憨憨給那個傻兔子取的名字。
用憨憨的話來說,家裡有了新成員的加入,自然需要慶祝一番,這可不是為了饞嘴,如今風波未熄,沐長卿自然事事依她。
所以等到花姬踩著晚霞回到城郊的時候便看到院中擺滿了整整一桌的美味佳肴。
「沐郎,今天是什麼喜日子麼?怎麼還親自下廚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沐長卿還未回話,憨憨已經一臉雀躍的將小白介紹給了花姬。
對於圈養一隻小兔子花姬自然沒有意見,笑著說了兩句話便進屋洗漱去了。
晚間,秦掌柜攜悠水主僕款款而來。
既然做了一桌子美味,自然沒有獨享的道理。
再見到小雨這個小丫頭片子,沐長卿明顯的感覺到她不敢看自己,每每視線對視都忙不迭的將目光移開。
憨憨也是沒有再提起傍晚發生的事情,大快朵頤著桌上的美食。
美麗的晚霞宛如一條鮮艷的紅綢子掛在天邊,行雲無暇黃昏欲,秋蟬獨吟孤一曲。
飯後,幾女坐在院中消食,說著近些日子的逸聞趣事。
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沒有遊戲,娛樂性匱乏,唯一能夠解乏的事情也就是看書聊天解解悶了。
不過沐長卿的聊齋志異已經說完了,短時間內也沒有想好下一部該寫什么小說。
如今靠小說賺取銀子已經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了,更多的還是為了將這個習慣延續下去,也讓這個時代更多的人能夠看到那些雋永瑰寶。
悠水安靜的坐在一旁默默聽著花姬與秦掌柜的閒聊,偶爾捂嘴輕笑幾聲,小雨則是和憨憨拿著菜葉子逗弄小白玩耍去了。
皎潔的月色慢慢從天幕傾瀉而下,這美好的一幕如同畫卷一般雕刻在了沐長卿的心裡。
這樣的生活不正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麼?
日光漸漸落下帷幕,花姬起身回屋收拾床鋪去了,秦媚看了一眼坐在藤椅上假寐的沐長卿目光意有所動,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打擾他,扭著嬌臀離開了院子。
見姑姑離開了,悠水作勢也準備起身,不過這時候沐長卿倒是睜開眼來,看著嬌弱扶風的秦悠水開口道。
「秦姑娘,出去走走?」
估計是沒想到沐長卿突然與自己說話,秦悠水眼神有些驚慌,隨後垂著臻首輕輕嗯了一句。
在黃昏與黑夜之間纏綿的渭河無異是美麗的,清幽的河水泛著漣漪輕緩的向遠方奔去。
渭河之畔,沐長卿枕著手臂躺在草地上看著頭頂逐漸亮起的繁星笑道。
「秦姑娘,這段時間在這邊住的還順心否?」
「謝公子關心,悠水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呢。」
安安靜靜的看著那不羈灑脫的人,悠水坐在一側,目光柔和。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和沐公子獨處過呢?
這一刻悠水雖然心下有些緊張,不過更多的還是感覺甜滋滋的。
這人無端的闖進了自己的心湖之中,波瀾起伏卻又滿是惆悵。
悠水其實一直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只不過她的性格使然讓她做不到像姑姑那樣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情意。
哪怕是兩人在揚州時有過誤會,自己被他看光了身子,悠水也從沒有抱怨和生氣過,更多的還是不安和羞澀罷了。
其實她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看著他的眉眼,看著他的側臉,聽著他又做了什麼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想想就讓人心裡開心呢。
「對了,我準備過些天在長安城開間義莊,用來救濟城中那些貧苦的百姓,秦姑娘有沒有興趣?」
其實這件事沐長卿很早以前就有考慮過了。
秦悠水這個小妮子素來心地善良,見不得人間疾苦,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遇見她時便是在那瘟疫肆虐的重災區,當時她不顧自身安危救濟著城中的受災百姓。
從那個時候沐長卿就知道這個小妮子有一顆晶瑩剔透一塵不染的心靈。
雖然在這城郊一直住下去,這小妮子也會安靜如水一樣的呆著,不過沐長卿還是覺得應該給她找點事做。
人活著若是沒有個目標豈不是太過乏味了些?
而且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布齋施粥,救苦救難對她的身體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果不其然,聽到沐長卿這句話,悠水那清眸之中瞬間變的亮晶晶起來。
公子。
公子真是個知心人呢。
「不用想也知道你會喜歡的。」
微笑著自言自語了一句,沐長卿又道。
「白天我會讓劉大哥在清風樓里準備好一些粥食以及衣物,到時候你就和小雨去那平民區布施,若是覺得累了就回到義莊休息。」
輕嗯了一聲,悠水第一次敢在沐長卿那柔和的臉頰上多停留了幾秒。
當然了,這是在沐長卿沒有看過來的原因,若是沐長卿將目光移過來,相信這小妮子還是會害羞的撇開視線。
「對了,這義莊還沒有想好名字,取名字這個重要的事情就交給你吧。」
拍拍身上的草屑沐長卿站起身來。
此時已經圓月高掛,纏綿的夜風在渭河之畔輕柔的吹著。
回首對著那安靜若素坐在草地上的女子溫柔一笑,沐長卿伸出手來:「秦姑娘,夜深了,該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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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吃完早飯,花姬正安靜在院中修剪著花樹。
沐長卿則是陪著憨憨蹲在一角逗弄著小白,還未玩鬧片刻,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出現在了小院門口,打破了這溫馨的畫面。
看著門外的那個綠衣女子,憨憨仿佛受到了驚嚇似的,忙將口中的點心吞了下去,一臉後怕的縮到了沐長卿的背後,小手還止不住的捅了捅他的後腰。
「壞人,她,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