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遠遠的跟在身後,若是一個不妙,自己也可以及時的撤退,免得引火燒身。
不一會兒,張三的身邊便聚集了不少的漢子,一個個伸長脖子看著大當家門口的身影好奇不已。
「先生這是幹嘛呢?」
「快看,先生敲門了。」
「完了,三哥,你怎麼也不攔著一下啊?」
「我以為我不想攔啊?我特麼也得攔的住才行啊。」
給了那咋咋呼呼的漢子一個腦瓜崩,張三沒好氣道。
「好不容易寨子裡來了個先生,我家那小子學習的勁頭正足呢,這下可好,怕是先生要完蛋了。」
「欸,這大當家還沒找他,他怎麼自動送上門了?」
「要不我們去勸勸當家的?」
這話一說話,一群人像看傻逼一樣的看著他,那個人頓時縮著腦袋不說話了。
「快看,開門了。」
「當家的出來了,當家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啊,好像沒睡醒。」
「要遭!當家的出手了!」
「完了!」
「欸,當家的把先生迎進去了?」
一群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瞬間安靜了下來,接著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你們剛才看清楚了麼?」
「當家的好像伸手將先生迎了進去。」
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別嘰嘰喳喳的了,該幹嘛幹嘛去。」
回頭呵斥了一句,人群散開,張三摸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為什麼先生打擾了當家的休息就沒事?
別人就吃了苦頭?
好似明白了什麼一樣,張三的眼中突然浮現出了一絲瞭然。
「欸,當家的怎麼說也是個女人,看來長的好看的就是有特權啊。」
這還是沐長卿第一次進柳青的屋子。
怎麼說呢。
說不出來,這完全不像個女人該有的屋子。
抽了抽鼻子,沐長卿對於屋內那濃郁的酒味有些不適。
真不知道這種環境下,這女人是如何睡得著的。
滿屋子裝酒的罈子。
除了一張床入眼看去就只剩下酒罈子了。
連個梳妝檯都看不到。
柳青慵懶的靠在床頭,眼神微眯著,一旁的床頭還擺著她那不離身的酒葫蘆。
「說吧,找我什麼事?」
伸展了一下腰肢,那誇張的弧線頓時淋漓盡致的暴露在沐長卿的眼前,隨後柳青瞥了一眼沐長卿隨口問道。
視線平穩,沐長卿見她也沒有招呼自己落座的打算,自顧尋了一個堆砌空罈子的凳子,將上面的罈子取下,擦拭了兩邊這才坐了上去。
柳青就這樣看著沐長卿的動作,也不言語,也不打斷。
待沐長卿坐下,才緩緩開口道。
「說吧,何事?」
「沐某有一事想與當家的商議一下。」
「什麼事?」
「沐某在秋葉城弄了個產業,想要讓寨子裡的村民前去幫幫忙。」
對於沐長卿什麼產業,柳青不在乎,只是平淡的垂著眼瞼問了一句。
「工錢如何?」
「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行了,知道了,若是沒有其他事就先出去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沐長卿已經滿足,隨即也沒有在屋子裡久留,退出屋子,帶上房門。
剛剛走出屋子,一旁便伸出一雙大手將沐長卿拉了過去,上下仔細的看了一遍,隨後才嘖嘖嘆道。
「竟然一點事也沒有,我果然猜的不錯。」
「你猜什麼了?」
看著在哪搖頭晃腦的張三,沐長卿有些無語。
「嘿嘿,說不得,說不得。」
也懶得去打聽,沐長卿對他說道。
「將寨子裡的青壯力集合一下,我有件事和你們說。」
也沒有多問,張三扯著大嗓門挨家挨戶的傳話去了。
不一會兒,一大群漢子聚集在了寨子前的空地上(具體寨子模樣可以參照功夫里的那個寨子。)
人群翹首以盼看著站在前方的沐長卿。
擺了擺手示意人群安靜,沐長卿這才說到。
「沐某在山下的秋葉城有個產業,剛才已經徵得了大當家的同意,希望各位平日裡無事能夠前去幫幫忙,當然了工錢必不會少一個銅板。」
一聽這話,諸多漢子瞬間有些轟動,場面變的吵雜無比。
「先生竟然有自己的產業?是什麼產業?」
「看先生模樣,也不可能做那些賣肉殺豬的行當。」
「可是我們這群沒啥文化的能幫上什麼忙?」
人群紛亂無比,只有張三看著那個含笑不語的沐長卿心中有些狐疑。
什麼工作需要這一群只有點粗力氣的漢子?
怕是公子為了讓這群人拜託山賊名頭才出此決定的吧?
其實大致如張三猜測的一樣,當然也不盡然。
百貨商場的落地自然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對於這個寨子,對於寨子裡純樸的民風,沐長卿很是享受。
如果能夠拉他們一把,沐長卿自然樂於為此的。
畢竟能夠有個正經的活計,誰願意一輩子戴個山賊的名頭?
如今這群人想要討個活計千難萬難,別的東家一聽來自紅霞山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而他們終日靠打獵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對於自家婦孺老小也不是一個穩定的生計來源。
而這四五十個漢子,放在百貨商城裡面卻是綽綽有餘。
商場的搭建,日常的維護巡邏都需要人手,而這些漢子也有了一個正當的生計,兩全其美。
「先生你說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吩咐,我什麼都沒有,力氣倒是一大把。」
「是啊,先生有事直接吩咐就是,說工錢什麼的太見外了。」
對於百貨商場一事沐長卿沒有和他們直說,說了他們也未必能聽懂。
只是說了搭建房子需要人手,然後日常也需要人在其中巡視。
一群漢子聽罷急匆匆的就要回家拿著鋤頭鐵鍬前往城裡。
沐長卿連忙攔住,哭笑不得的說道。
「此事還沒正式開始,一旦開始實施也不是幾日的功夫就可以完成的。」
這麼多人什麼屋子幾日完成不了?
一群人有些不信,沐長卿也懶得解釋,到時候他們自然知曉。
將此事定下,沐長卿前往了書塾,王有才帶著一群毛頭小子早已經在書塾中等待。
見沐長卿進來,急忙站起身來整齊響亮的問好。
讓沐長卿有一種回到了兒時求學的場景。
檢查了學業之後,見每個學生都是將那三字經的前半篇背的滾瓜爛熟,沐長卿很是滿意。
在紅霞山呆到傍晚時分,沐長卿便離開了寨子。
回到城裡,秦媚不在家中,問了一下侍女,沐長卿才得知,今日是秦媚宴請煙雨大街各大商家的日子。
問了一下具體位置,沐長卿匆匆趕往。
柳風館。
煙雨大街有名的青樓楚館。
夜籠長巷,一排排高檐低牆悄悄隱匿於夜幕之中,石板路映著月光閃著銀白的露光向遠方延伸去。
古代人聚會都會將場地設在煙花之地,這等習慣實在是讓沐長卿有些費解。
柳風館作為揚州有名的青樓,自然是奢華無比。
不像那些只顧著賣皮肉生意的小作坊,柳風館的裝飾要顯得大氣很多。
往來的客人也基本都是穿金戴銀,非富則貴,
門口也沒有衣衫暴露的風塵女子攬客,館內氣氛也不盡奢靡,頗有一種雅致的情調。
台上的歌姬唱著動聽的曲子,身旁有著數個舞女跳著優美的舞姿。
同為青樓,也是有著差別之分的。
這等青樓場所就給人一種不落下成之感了。
尋到秦媚的雅間,沐長卿推門而入。
廳內熱鬧的氣氛頓時一滯,隨後眾多煙雨大街的掌柜的轉頭看著來人,對於沐長卿的身份有些琢磨不定。
接著便看見秦媚笑意盈盈的走到沐長卿的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胳膊帶著他走到首位。
一眾東家這才明白,來人原來是秦小姐的夫君。
對於秦媚的身份他們是知道的,秦府在揚州的影響力還是有的。
畢竟有個秦廣東在長安擔任大官,而秦媚作為他的妹妹,一般商人可不敢輕易得罪。
連帶著對於沐長卿自然也是態度極為友好。
「今日是宴席之日,怎麼也不跟我說一下。」
吃下秦媚遞過來的點心,沐長卿轉頭說了一句。
話剛說完便引來一個嗔怪的眼神。
秦媚小聲幽怨道:「你天天這麼忙,妾身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一覺睡醒人都不見了。」
聽了這話,沐長卿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白了他一眼,秦媚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在他腰間擰了一把這才笑著對著廳下一眾商戶說道。
「今日邀請各位掌柜的來這裡,是我夫君的意思,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正好夫君來了,讓他和你們說吧。」
一個夫君喊的沐長卿是心花怒放。
剛要和一眾商戶說明此番宴席的意圖,廳外響起了吵雜的聲音。
「洛仙子出來了。」
「今日又能聽到洛仙子的仙音了啊。」
洛仙子?
沐長卿嘀咕了一句,有些不解。
下首一個商鋪掌柜的見狀解釋道。
「公子應該不是揚州本地人吧,這洛玉藻乃是柳風館的頭牌,因為長的貌美,又唱的一首好曲,漸漸就有了一個仙子的稱呼。」
那這個仙子可真不值錢。
心中腹誹了一句,沐長卿也不在意準備繼續開口。
隨即廳外便傳來一陣悠揚的唱曲聲。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剛要開口的沐長卿頓時一頓,表情立馬變的有些奇怪起來。
一旁的秦媚對於沐長卿在燕報刊登的詩詞也是了如指掌,聽了這個曲子,神情也是有些不自然。
不過不自然也只是轉瞬而逝,隨後捅了捅沐長卿的腰肢,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
「公子,這裡有你所說的女粉欸。」
「咳咳,什么女粉,勿要亂說。」
見一眾商戶都是側耳聽著曲子,秦媚也知道這什麼洛仙子怕是在揚州還挺出名。
而今日公子在此地設宴,讓那什麼仙子過來作陪啟不是正好?
隨後對著一旁伺候的館內侍女吩咐道。
「讓那洛仙子待會唱完過來一趟。」
對於秦媚的身份那侍女自然清楚,不然也不可能讓館內提前幾日便將這最大的一個雅廳一直空閒到今日了。
那侍女聽了吩咐立馬小跑著跑出了廳外。
「讓她過來幹嗎?」
沐長卿有些費解,秦媚則是不以為然。
「公子臨幸這柳風館,讓館內的頭牌過來陪酒那是她的榮幸,便是公子今晚想要留宿在她的房中,妾身也可以為你做到。」
聽了這話,沐長卿喝酒的小手頓時一抖,連著咳嗦了好幾聲。
隨後背後一陣溫熱傳來,一隻小手輕輕的拍了拍。
「這宴席還沒結束呢,公子就這麼迫不及待了麼?」
「別,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亂說,敗壞我的名聲啊。」
沐長卿連忙解釋。
「是麼?」
抬眼輕瞥著沐長卿,秦媚的表情有些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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