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誰打的我,但是這一下的確打的我有些回不過來神,我看了一下白雲鶴受的傷不太嚴重。我轉過身一下奪過來一根鋼管,把滅火器遞給白雲鶴。這滅火器我真的有點掄不動了。
我背靠著警車,保證我的後背再不會受到襲擊以後,我拿著鋼管發瘋似的攻擊他們。可能是我身上這一股子狠勁,讓他們害怕了,也可能是他們真的不敢對警察下死手,總之他們逐步往後退了過去。
白雲鶴緩了一會,大罵了一句沖了出去。我在他後面緊跟而上,那滅火器就好像是他專屬的一樣,在他手裡虎虎生風,把這些人都給打散了。那個光頭看看了現場,對著人群喊了一句說道:「走!把不能動態的都抬三輪車上去!」
我說道:「想走?那肯定不行!一個都別走,都給我蹲下!」
光頭在我不遠的地方說道:「都讓我們揍成這樣了,還裝個啥?你們也不是刀槍不入啊?」
我繼續說道:「我說了,一個也別走!」
光頭說:「你還真嘴硬啊!再去給我削他們一次!」
說完那些年輕的又返回來了,把我倆圍在中間,瘋狂的攻擊可我們一次。我們倆這次徹底的失去抵抗力,光頭拿著鋼管來打我面前說道:「你挺硬啊!」說完就對著我的頭砸了下來,我瞪著他沒有絲毫的服軟,白雲鶴一下就伸出胳膊護住了我的頭,然後我清楚的聽力咔嚓一聲,白雲鶴哼了一聲就暈過去了!
我罵了一句,拼命的想站起來,可是白雲鶴砸在我肩膀上,我沒有力氣推開他了。那個光頭惡狠狠的說道:「今天是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少管閒事!」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
我晃動著白雲鶴,喊他的名字。大約有三分鐘,白雲鶴說了一句:「我擦,你輕點晃蕩我,疼!」
我知道他沒有傷到要害,但骨折是肯定得了。我勉強站起來,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我喘了一口氣把白雲鶴扶起來,我倆依著警車就坐在了地上。
我掏了掏兜把煙拿出來,煙已經不能抽了都碎了。我問:「有煙嗎?來根。」
白雲鶴說道:「在手扣里呢,你去拿。」
我試著動了一下,那疼勁讓我瞬間就不像抽菸了,我說道:「算了忍忍吧,總抽菸對身體不好!」
白雲鶴哈哈哈大笑道:「忍你妹啊!就是疼的吧?趕緊拿去,你還有我疼啊!」
我老臉一紅,硬撐著打開車門把煙拿出來,然後就像電影裡慢動作一樣,慢慢的坐在白雲鶴旁邊。我把煙點著遞給他,自己也點了一根。我倆就這樣依著車,默默的抽菸,一句話沒有。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們兩個聽見了警笛聲。不一會就看見吳所長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了,白雲鶴又跟我要了一根煙說:「媽的,二十多分鐘的路,吳所長現在才到,真是公務繁忙啊!」
我聽出了白雲鶴的話外之音,沒接話。吳所長帶著三個幹警來了,看著我們的樣子他的表情談不上吃驚,他直接問道:「咋樣啊?還能動嗎?」
白雲鶴沒好氣的說道:「沒特麼事,吳所長你咋來了?這點事都驚動你了?」
吳所長解釋道:「可不,接到報警我們就來了,中途都沒停,走趕緊去醫院。」
我說道:「沒事吳所長,他們往那個方向跑了。」我指了指礦山的方向。
吳所長示意其他幾個幹警扶我們起來,我們沒有拒絕。吳所長說道:「放心,你們去醫院,我這就帶上過去追,不過我要等黃隊的支援到了,你們去醫院吧,省下的事情就不用你們管了,我肯定給你們一個交待。」
我說道:「行,既然吳所長對這事了如指掌,那我們就走了。」
吳所長安排一個幹警給我們開車,我們開來的車雖然已經慘不忍睹了,但是勉強能開。不過,要是冬天就完了,因為四面漏風。
在車上我倆默不作聲,當車離開清風嶺鄉地界以後,開車的幹警說道:「咱們去完醫院,我是送你們回市局還是縣局?」
我看了一下白雲鶴,白雲鶴說道:「沒啥大事,直接送我們回市局吧。」
我詫異的問:「能行?」
白雲鶴說道:「沒事,我二表哥在縣醫院上班,他那嘴跟棉褲襠似的,肯定會讓我媽知道,我不想讓我媽擔心。」
聽完以後我也沒有反駁他,拍了拍開車的幹警說道:「兄弟,開快點。」開車的幹警說道:「我儘量。」
在清風嶺鄉回到市局,大約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在路上賣水的時候,我已經在商店用公用電話向局裡做了匯報。楊副局長指示到市里馬上去醫院,他們在那裡等著。
來到市中心醫院以後,楊副局長果然在這裡,看到我們回來了快步的迎了上來,簡單的問了一下,馬上安排我們去醫院裡面做全身檢查等等。
我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大事,有點輕微腦震盪我也沒當回事。白雲鶴比較慘,左臂骨折,肋條還有裂紋。我倆被安排在了一個病房裡面。
楊副局長和陳隊兩個人買了一堆吃的喝的,我倆也把事情經過跟兩位領導全盤如實的匯報了。
楊副局長聽完以後,氣的一拳砸在了病床上,咬牙切齒的說道:「無法無天了!無法無天!那個黃老邪是幹什麼吃的!?有他的地方怎麼搞的這麼烏煙瘴氣的?陳劍!明天你去給我查,在場的一個都不能跑了!你給我帶句話,你告訴黃老邪他能幹就干,不能幹就把警服脫了給我滾蛋!」
楊副局長這樣,在我日後聽說還比較少見的,他真的生氣了!因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說過還有人敢公然圍攻公安幹警的事情了。楊副局長餘氣未消,他繼續說道:「這就是對我們的挑釁!對法律的宣戰!陳劍你現在回去,給我調兵遣將抽調骨幹力量,我這就去找大局長匯報,馬上成立專案組,都給我抓起來!」
「老楊,這怎麼生這麼大氣呢?在外面就聽見你在喊了!」門口站著一個瘦高個,西裝革履戴眼鏡的男人。
楊副局長愣了一下說道:「孫秘書你咋來了?」
孫秘書是錢副市長的大秘,據說此人能量很大,在市里也是八面玲瓏呼風喚雨的人。他突如其來,讓我們所有人都雲裡霧裡的,因為我們很少有什麼交集。
孫秘書說道:「這不我來醫院體檢,聽說咱們有幹警受傷了嗎?我來看看,只是沒有準備,空手來的別見怪啊!明天我讓人送點補品過來。」
楊副局長看著我說:「還不趕緊謝謝孫秘書?」
我和白雲鶴說道:「謝謝領導,我倆這事讓領導擔心了。」
孫秘書擺擺手笑笑道:「對了,你倆是不是去平陽縣了?聽說二勇那個混小子跟你倆窮對付了吧?你倆別往心裡去,從小就那樣,明天我讓他爸回去削他。」
楊副局長沒有給我倆說話的機會,他讓孫秘書坐下以後問道:「孫秘書,今天真的這麼巧?來醫院體檢了?」
孫秘書還是笑著說道:「真沒事,這不是聽說兩個小兄弟受傷的事情嗎?有人想著給兩個小老弟陪個不是,當然該多少錢就拿多少錢。我當時就說了,咋的想拿錢了事唄?那不可能。哎你們說那個人真不懂事,我都說不可能了,他還非要在鴻運樓擺一桌,說給兩個小兄弟每人拿三十萬,不夠可以再研究,哎你們說這事可能嗎?我這體檢的時候,想起來了就過來閒聊幾句,楊副局長你說這事可能嗎?」
楊副局長看著我倆沒有直接回答他,孫秘書繼續說道:「楊副局長,你們大局長可能要去別的地方當政法委書記了,現在對你可是一個關鍵的時候,有的時候一步走對了,你這個副字可就變了,有朝一日可別忘了提攜老弟啊!」
楊副局長擺擺手說道:「我倒是沒想那麼多,在這副局長的位置上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就是想平安的退休就行了。知道這些年我為啥能堅持嗎?就是因為很多可能我讓他們變成了不可能,很多不可能我變了可能!有的時候我也問自己值不值,其實我覺得值得,因為我捍衛了一個警察的尊嚴,捍衛了警察的尊嚴。」
孫秘書扶了扶眼鏡說:「的確如此,就憑楊副局長這一股子拼勁,我想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的!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啊,兩位同志,好好養身體,有什麼事就提。」
楊副局長出去送孫秘書了,陳隊遞給我我倆每人一杯水說道:「這傢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聽明白沒?有人拿六十萬給你倆,要把這事擺平了,楊副局長給拒絕了。」
我說道:「這領導咋沒問問我倆,每人三十萬呢!那可是三十萬啊!唉……這楊副局長咋還我?隊長,楊副局長有姑娘沒?」
陳隊瞅我一眼笑罵道:「滾犢子……」
白雲鶴在一旁接話說道:「我看楊副局長不咋喜歡孫秘書啊?不太願意搭理他啊?」
陳隊說道:「那肯定的啊,孫秘書幫人辦了不少事,有很多時候硬壓著局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前任大局長讓他整的調走了,壓的楊副局長五年愣是沒扶正,你說楊副局長能給他好臉?」
楊副局長應該是聽見陳隊的話了,他進來對陳隊說道:「陳劍你胡咧咧什麼呢?咱倆走回去把成立專案組的事情辦了,你倆早點休息。」
楊副局長說完就要走,我趕緊喊了一下說道:「領導,問個事……」請下載小說愛閱閱讀最新內容
楊副局長回頭看著我問道:「什麼事?」
我說道:「領導你有姑娘嗎?」
楊副局長說道:「有啊?咋啦?」
陳隊說道:「哈哈領導,你把人家三十萬弄沒了,人家讓你拿姑娘賠呢!」
楊副局長笑罵了一句:「兔崽子,等你好了看我咋捶你。」
我以前特別羨慕警察,也如願成為了一名警察,甚至已經做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只是我真的沒有想過,會被一群小痞子圍起來打,真的太丟人了!
這個孫秘書突然出現在醫院,明顯就是想來當和事佬,那麼也就是他知道這件事,也知道是誰打的我們。我們也心知肚明就是張二勇安排的,但是現在來看這個張二勇不太好處理,他的關係太錯綜複雜了。
我躺在病床上回味楊副局長的話,尊嚴一個警察的尊嚴。我不知道我們被圍攻是不是讓警察的尊嚴受損,但是我知道我們沒有向金錢低頭就是沒有讓警察的尊嚴受損。
渾身疼的難受,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旁的白雲鶴也是一樣,整著倆大眼珠子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病房裡這種安靜對我來說才是一種折磨,於是我說道:「小鶴你想啥呢?」白雲鶴說道:「想慧茹呢。」
我一聽樂了:「哎,才見一次面,咋的魂就沒了?」
白雲鶴說道:「你懂啥?我跟你說我倆牽手了,那手真軟和,昨天晚上我就差一點知道不?差一點我就把我初吻獻出去了。」
我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說道:「我呸,你可噁心死我了,你還初吻?你那初吻不是在學校後面的苞米地獻出去了嗎?」
白雲鶴說道:「那不算?那時候懂啥啊?現在這種感覺才是愛情的感覺。」
我聽完哈哈哈大笑:「我說你這臉皮厚是隨誰啊?天天寫情書給人家,死皮賴臉的要騎自行車送人家回家,結果送一次半夜沒到家,我合計你在人家過夜了呢,結果人家在山區裡面跟咱們家還是反方向,車鏈子斷了……哈哈推半宿車!回家後半夜淨挨罵了……那是愛情的感覺不!?哈哈哈」
白雲鶴扭頭看著狂笑中的我說道:「看我口型,鴿吻滾……我不認識你……」
第5章 警察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