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里昂和莉莉絲喊了輛馬車裝作返回魔法師協會的樣子,但半個魔法時後兩人又偷偷摸了回來,達達里昂動用了自己會長的權利,徵用了一間民宅,民宅正對著梅傑森的宅邸後門,透過窗戶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的街道。
時間來到深夜,在過去的六個魔法時里達達里昂一共努力了大概三分鐘,隨後就由蹲改坐,現在更是乾脆躺在床上挺屍,一邊吃著從抽屜里翻出來的爆米花,一邊還慫恿這張床原來的主人——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女孩兒去廚房給他偷沒吃完的蘋果派。
而莉莉絲就像沒看到眼前的鬧劇,靜靜站在窗前,盯著街道另一頭的動靜。
凡是見過莉莉絲和達達里昂的人第一反應都會覺得兩人一點也不搭,如果用一個班級來作比喻,莉莉絲大概就是班上那種品學兼優的模範生,讓老師和家長都讚不絕口,而達達里昂則是天天偷奸耍滑的問題少年,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湊到一起的人,但五年過去了,他們的情感卻一直很穩定,也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達達里昂重複著拋起爆米花用嘴接住的無聊遊戲,每次的成功率只有不到一半,忽然不遠處的莉莉絲開口,低聲道,「來了。」
下一刻,達達里昂從床上迅速的彈了起來,來到窗前,果然看到一輛馬修斯家族的馬車悄悄從後門駛出,莉莉絲釋放了一道魔法標記,兩人之後又等了會兒,眼見再沒有其他人從那扇門裡出來,基本可以確定梅傑森就在剛才那輛馬車裡。
「他的警惕性比我想像中要低一些。」
「其實也很正常,遺忘藥劑大概在一個魔法時前發生效力,順利的話他會以為今天還是在兩天前,這時候鎧岩城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所以你們即便懷疑他和忍耐教會有聯繫,也不會對他盯得太緊。」達達里昂道,「接下來該我們該去看看釣上的是什麼魚了。」
…………
馬車裡梅傑森沉著臉,再沒有白天的輕鬆愜意,今晚就是動手的日子了,按照約定無論成功與否,忍耐教會那邊都會在第一時間給他消息,但是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訊息傳來,而且梅傑森發現之前一直跟在他身邊負責傳話的人也不見了,於是他終於坐不住了。
在他看來忍耐教會那邊顯然出現了什麼變故,在這種時候他必須儘快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梅傑森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動用了緊急聯繫通道,坐著馬車來到了跳蚤巷。
子爵用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臉,推開了一間鐵匠鋪的大門。
莉莉絲借著月光看到了招牌上的名字——紅魔武器&裝備店。
「這裡?」莉莉絲有些意外。
「怎麼,你知道這裡?」
「嗯,新泰爾特城中有名的百年老店,售出的武器質量不比皇室的差。」莉莉絲的神色顯得有些古怪,頓了頓,「而且據說紅魔背後的東主是奧古斯丁家族。」
「奧古斯丁家族?」達達里昂也挑了挑眉毛。
奧古斯丁同樣是獅心帝國有名的大家族,雖然歷史方面比不上馬修斯,但是實力同樣也不容小覷,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家族還出了一位首相,是的,帝國現任首相普希金就是奧古斯丁家族這一任的家主。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趣了。」魔法師協會的會長揉了揉鼻子,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芒。
「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收網嗎?」莉莉絲問道。
某人的計劃其實還是相當冒險的,一旦梅傑森見到了忍耐教會的人,或者這中途有誰無意中提醒了他,那他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中了陷阱,大概率立刻打道回府,再或者更進一步還有可能故意放出一些煙霧彈混淆視線,可如果太早收網的話又不確定能否抓到忍耐教會負責和他接頭的人。
莉莉絲提議現在動手就是賭目標就在紅魔武器&裝備店中,但達達里昂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他似乎還在思考中,半晌後他重又抬起頭頭來,「不,我們再等等。」
莉莉絲沒有問什麼,點了點頭,兩人藏身在路邊一棵小樹後,等了大概有一刻鐘,梅傑森又從紅魔中走出,他看起來行色匆匆的樣子,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先注意四周的情況,就直接坐上了馬車。
莉莉絲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別管紅魔,我們只要跟緊他就行。」達達里昂為自己和莉莉絲各釋放了一道浮空術,快速道。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梅傑森還沒和忍耐教會接頭?」
「不,他應該已經和忍耐教會安排的聯繫人接了頭,但是我認為整個接頭的過程分為兩部分,梅傑森先見的是中間人,中間人並不知道兩人的身份,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的保證他們兩方的安全,所以現在梅傑森完成的只是第一步,傳達出見面的訊號,對面給與回應,選擇會面地點,我們只有跟著他才能見到忍耐教會的高層,梅傑森,或者說馬修斯家族的財富和勢力對於忍耐教會很重要,因此他們一定會派出一個足夠份量的人來回應梅傑森的疑問。」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不全是,我剛才感應到了魔法波動,一共兩次,很微弱,如果是傳送陣的話大概只能傳送小件的物品,沒法將一個活人傳送過來。所以我才有了中間人的想法。」達達里昂道,「當然,現在梅傑森已經和忍耐教會的人有了接觸,他意識到自己中計的風險也大了很多,但我還是堅持認為,從安全的角度考慮梅傑森不應該和中間人有過多的交流,我個人更傾向於他還沒有發現自己處在『兩天』後。」
「這是你的計劃,自然由你來做決定。」莉莉絲沒有異議,兩人利用浮空術吊在馬車後,同時因為魔法標記的存在,他們不需要離馬車太近,在漫無目的的逛了半個魔法時,就連達達里昂都開始懷疑其自己的判斷是,一個罩在黑袍下的身影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