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伍德的臉沉了下來嗎,「溫格主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四年來我做的哪件事情不是為了神殿?」
「那是因為您就是神殿,神殿就是您,您維護神殿的利益就是在維護自己手中的權利,」溫格平靜道,「在這一點上凡納爾五世反倒做的比您好,至少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神殿的根基在這裡,而不在那裡。」溫格主教指了指腳下的土地。
「很好,看來我們終於聊到這個話題了。」埃爾伍德為自己搬來一張凳子,神色譏諷,「那告訴我,溫格主教,現在的局面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拯救整個人類種族。」
「我不知道,但我們需要先要向公眾公布真相,他們至少應該知道真正的敵人在哪裡,在這個時候整個人類世界必須聯合在一起。」
埃爾伍德眯起了眼睛,「然後呢,大家一起和諸神做對嗎?你們太天真了,對你們口中的『敵人』根本就一無所知。」埃爾伍德提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你知道嗎,自從坐上這個位置後我最大的收穫並不是手中的權利,而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
溫格沒有作聲,等著對方繼續講下去。
「不要被魔法的發展迷昏了眼睛,溫格,我們並不是晨曦大陸上第一批原住民,精靈也不是,早在數萬年前,這片大陸上曾經有一個強大一時的文明,他們的發展程度要遠遠超過今天的人類,卻在短短百年前迅速滅亡,只因為他們選錯了對手,我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去阻止悲劇的再次發生。」埃爾伍德的神色嚴肅了起來,「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做不到,所以需要你們的幫助。」
教皇陛下的眼神滿懷期待,然而對面的溫格卻讓他失望了,後者搖了搖頭。
「就算您說的都是真的,不覺得太遲了點嗎,我們已經失去了和上面的聯繫,就連凡納爾五世都離開了人類世界,陛下,無論您願不願意相信,戰爭已經開始了。」
埃爾伍德有些惱羞成怒,「不,這只是一個考驗,區分誰是真正的信徒,誰是背叛者的考驗,只要我們能夠重創那些帝國人,我們就能重新贏回諸神的信任,有了它們的幫助,我們會是最後的贏家。」
「我不這麼認為,我的陛下。」沉默了半晌,溫格主教開口道。
埃爾伍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凶光,他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如果說服不了溫格,他也只能採取一些極端手段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從來沒有將反對派這些人當做一回事兒,只不過現在時機有些敏感,他需要排除一切不穩定要素。
他的確顧忌溫格在民間和教會中的聲望,但是真要撕破臉他也不介意將對方幹掉,這點代價他還是可以承受的,因為不知為何今晚他心底的不安格外強烈。
埃爾伍德的臉色陰晴不定,正在心裡思考著該怎麼處理溫格。
就在這時候,窗外突然有火光亮起,從位置上判斷應該是在城西處,那裡距離城門處不遠,那裡是一個小集市,埃爾伍德心中一動,怎麼,是失火了嗎?
就在他想叫人來問問情況的時候,城北處也有火光亮起,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火團在夜色中跳動。
侍衛隊長米羅迪奇幾乎是跌跌撞撞衝進屋來的,他的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與慌張,「陛下,陛下,不好了,敵襲!是敵襲!!!城西城北兩處城門已經失守!!!敵軍現在正向仁愛宮殺來!」
敵襲?埃爾伍德愣了愣,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他明明已經將所有危險都排除掉了,那現在殺進聖馬薩的人又是哪只部隊?
埃爾伍德現在一頭霧水,也顧不得溫格的事情了,拉過米羅迪奇,「你派人去看看到底是哪裡來的敵人。」
米羅迪奇離開後不久,埃爾伍德在房間中焦急的踱步,剛剛他一下沒反應過來,這會兒終於慢慢的回過味兒來了,先不說這種部隊出現的如何離奇,怎麼突破外面的防禦圈,單是聖馬薩城中也還有五萬守軍,其中兩萬還是神殿的絕對精銳,沒道理在短短几分鐘內就被人連破兩道城門,連抵抗拖延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短短片刻時間,城裡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喊殺聲,埃爾伍德的一顆心也徹底的沉了下去,最關鍵的是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一仗輸的簡直莫名其妙。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重新想起敲門聲,埃爾伍德快步走了過去,拉開門看到門外戰著的米羅迪奇,焦急道,「怎麼,查到是哪只部隊,多少人了嗎?」
結果下一刻,他就看到一柄長劍刺穿了侍衛隊長的胸口,米羅迪奇的屍體無力的滑落,露出了後面的兇手。
萊哈特七世拔出了佩劍,擦去上面的血跡,老獅王現在全身上下都披掛著黑色的鐵甲,戴著頭盔和護手,全副武裝的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
「埃爾伍德陛下,我們終於見面了。」
後者張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之色,「怎……怎麼可能,你們現在不應該還在熊之森休整的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不過埃爾伍德能坐在教皇的位置上也不是蠢人,他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回頭,望向身後的溫格,驚怒交加,「是你!你真的通敵了?!竟然勾結了帝國那些混蛋?還把他們直接放進來。」
他的話沒說完,小腹上就狠狠挨了一拳,埃爾伍德抱著肚子跪倒在地上,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萊哈特七世皺眉,對出拳的騎士道,「你幹什麼?記得我們的目的,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征服亦或是復仇。」
埃爾伍德聞言心中的恐慌稍減,又生出一抹希望,只要能活下去就還有機會,度過眼下這一關他還有翻盤的可能,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教皇的尊嚴,連忙開口道,「我可以配合你們,答應你們的所有……」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胸口就是一陣劇痛,埃爾伍德低頭,看到了老獅王手中的佩劍,神色茫然。
「抱歉,這無關私人恩怨,我可以保證儘量不傷害其他人,但是您知道,一個教皇在信徒中有多大的影響力,我們不可能留下您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