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探險隊結伴穿過無盡樹海,最終安全抵達鎮。
眾人回到瑞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家物美價廉的館子好好飽餐了一頓,面對久違的新鮮肉食和蔬菜,還有香甜的麥酒,無論是冒險者還是隨從們都食慾大振,洛洛也大口大口的扒著飯。
菜鳥勇者看來已經從離別的傷感中走了出來,不過但大概是因為怕被人在臉上畫狗,這一路上都沒有再提那晚的事情,直到吃過飯菜才和少年約好明天一早在旅店下面為她送行。
未來的超魔導師其實很想問問女孩兒她的父親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轉念一想就算知道又能怎樣呢,洛洛已經租好了一匹馬,打算明天一早離開瑞恩,而按照大衛的承諾,羅布最遲在明天就能拿到新的身份證明,大魔法師也聯繫了一隻商隊,交付了訂金,三天後從鎮出發。
和菜鳥勇者出海的方向不同,羅布這次打算往北走,先去帕米爾冰原看一看那裡的雪山,他之前聽教務主任提過不少次那裡壯麗的自然景象,還有當地特有的美食。
雪狍子和雪雞肉都很鮮美,和土豆燉在一起,只要撒鹽就會好吃到讓人想把舌頭一起吞下去。
另外據那裡的人還會用山腰上一種紅色的漿果混雜著雪水釀酒,對這種酒教務主任一直推崇備至,唯獨可惜的是沒法帶回來,一旦離開雪山,酒的味道就會發生變化,變得苦澀難咽。
教務主任那傢伙又是出奇的懶,喝過一次後雖然一直對這種味道念念不忘,但也懶得再跑過去,用他的話——世間的美酒那麼多,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羅布其實倒沒有那麼大的酒癮,而且作為一個標準的魔法師,少年平日裡更喜歡在一個地方窩著長草,對於旅行這種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絕大多數魔法師都是這樣,不然他們也不會熱衷於修建魔法塔。
如果非要做個比喻的話,魔法師這種生物就好像是刺蝟,他們喜歡安安靜靜的趴在那裡,豎起滿身的尖刺來保護自己,每一座魔法塔都是攻守兼具的超級要塞,而且一般來年頭越久越可怕,鬼知道那些魔法師閒著沒事兒的時候在裡面刻了多少個魔法陣,布置了多少魔法陷阱。
正面攻堅,想要拔掉一座有魔法師在內的魔法塔,難度係數堪比屠龍,同階冒險者至少也要兩三隻隊相互配合才有可能。
第二次魔法戰爭的時候人族甚至還發明出了喪心病狂的塔攻流——通過將魔法塔專門修建在敵人家門口從而迫使對手必須派出精銳來摧毀,之後再在魔法塔周圍布置下重兵等著對方自投羅網,就是這個簡單到近乎智障的戰術一度打的矮人哭爹喊娘,直罵人類無恥。
矮人這邊當然也不是傻子,同樣的虧吃上幾次再怎麼著也該長記性了吧,但問題是明白歸明白,當時的矮人們還真就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解決這問題,魔法塔這種東西如果放著不管,等到大戰開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它的破壞力有多強大了,源源不斷的魔像傀儡,加快魔法師魔力恢復速度的元素池,還有各種口徑的魔導炮……總之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所以有時候明知道對面有陷阱,矮人也得捏著鼻子往裡面鑽。
如果不是因為法師塔的造價實在太過高昂,人類只靠這一招估計就能一路平推,直接統一晨曦大陸了。
總之,魔法塔對於魔法師而言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們當然也都喜歡宅在裡面了。
不過任何群體中都有一些異類,魔法師中也有喜歡熱鬧的傢伙,他們並不修建魔法塔,而是選擇四處流浪,從一個國家跑到另一個國家,欣賞不同的風景,品嘗不同的美食,甚至還有一些專門跑去精靈和矮人那裡體驗異域風情。
嘛,從某種意義上來他們也算在各個族群中播撒了友誼的種子,間接促進了民間交流,人們一般管他們叫做雲遊法師或者流浪法師。
羅布不是雲遊法師,但他最近破天荒的也想要出去走走,不只是為了尋找新的定居,更多的是想要通過旅行來緩解心中莫名的鬱悶和煩躁。
托拜厄斯曾經告訴他,將來如果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去看看大自然的風光,結交一些新的朋友,吃頓大餐,或者泡杯清茶,在院子裡翻翻喜歡的……這些事情都有助於改善心情,趕走胸中的煩惱。
後兩種方法大魔法師已經試過了,結果一效果也沒有。
明明是之前期盼已久的大餐,可吃在嘴裡卻味同嚼蠟,羅布只吃了兩口就感覺飽了,放下刀叉,坐在那裡看著其他人狼吞虎咽。
下午他找了個幽靜的地方,沏好了茶葉,搬來椅子,挑了本一直想看的言情,可在手上捧了半天他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少年之前的人生中還從出現過這樣奇怪的狀態。
即便他被德曼那傢伙折磨得最慘的那段時間也依然吃的下睡的香。
大魔法師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羅布為此還特意找到希爾頓,讓金髮牧師給他釋放了一個治癒術和一個清心術,結果並沒有什麼卵用,當天晚上未來的超魔導師閣下還是失眠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羅布著兩個黑眼圈來到了洛洛住的旅館樓下,按照約定來為女孩兒送行。
然而老闆娘卻告訴他菜鳥勇者昨晚就已經退房離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少年怔了怔,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明明吃飯的時候洛洛還和他過今天早上來送她,為什麼她又選擇在深夜獨自離開,難道是有什麼急事嗎?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這麼一想大魔法師不由又擔心了起來。
「別瞎想了,我開旅店這麼多年,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通常選擇提前離開的人不是為了躲債,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離別的場面。」老闆娘靠在門前,把手環在胸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大魔法師,「他有欠你的錢嗎?」
羅布搖了搖頭。
「那就是後者嘍,嘖嘖,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你在他心裡究竟有多重要,不過話回來,我原本以為你會是個姑娘什麼的,因為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發生在戀人身上,像你們這種兩邊都是男人的我可也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