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拔出刀的羅士信,瞧著面前的桓丹笑道:「冶煉心得在你手上,我也給你一個機會,打贏我,放你走。讓你用它給我們做交易,這冶煉心得對我大唐極為重要。我大唐決不至於為了你的弟弟而放棄它,交易定成。若是輸了,將冶煉心得留下,我不為難你。」
桓丹臉上露出一絲掙扎,最終長嘆了口氣,將冶煉心得收入懷中。
五行宗幾近滅門,為了揚名振興五行宗,桓丹頂著五行宗百年第一奇才的名號日以繼夜的練習五行遁術,最終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水平下山歷練。他下山的時候正直隋末動盪,當時楊廣不顧百姓死活,徭役繁重,地方官員為了完成任務,強迫百姓以生命勞作。當時楊廣又寵信奸佞虞世基、裴矩,買官賣官,各種制度導致奸佞橫行,還有征伐高句麗的等事,天下動盪,民不聊生。
桓丹親身體會親自感受,這生民之苦,已到極處。這一路走來,以自身之能,殺貪官污吏無數,但是貪官污吏殺不勝殺,他一個江湖中人就算手段在如何高明,也解救不了天下,挽救不了蒼生之苦。
桓丹並非聖賢,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更沒有拯救天下的雄心壯志。只是想在振興五行宗的道路上,順便幫一幫受難的百姓。
他行∽長∽風∽文∽學,w≦∷≯t走天下,殺了不少貪官污吏,也闖出了「隱殺」之名。直到一日,他遇上了杜淹。
杜淹擅於陰謀詭計,洞徹人心。看出了桓丹心中所想。以情理誘惑,這歷史上的俠客無數。但真正能夠出名的卻只有曹沫、專諸、豫讓、聶政、荊軻這廖廖數人,只因他們是為國出力。為國而死,慷慨悲歌。想要揚名,唯有為國家效力,才是正途王道。
桓丹給杜淹說服了,而且加入李唐也是他心中的義理所在。這隋末動盪,天下群雄並起,然真正有一統之象,能給百姓帶來好日子的唯有河北竇建德與關中李淵。
竇建德逸氣縱橫,鷹揚河朔。引蘭山之驍騎,驅易水之壯士,跨躡燕齊,牢籠趙魏,聲振華夏,即便成王敗寇,李唐上下對於竇建德的評價也是極為優秀的,稱讚他義伏鄉閭,盜據河朔。撫馭士卒,招集賢良。中絕世充,終斬化及,不殺徐蓋。生還神通,沉機英斷,靡不有初。是僅次於李唐人心所向的一大諸侯。
李淵在仁義這方面遠遜竇建德,但他長於政務。以均田制、租庸調製穩定百姓紛亂之局,在文化軍事上也很有建樹。百姓亦確確實實的不在挨餓受凍。
也因如此,桓丹成為了杜淹密營中最為得力的幹將,為李唐立下不小的功勳。大唐也因為天命所歸,一統了天下。大亂之後,百廢待興,百姓也逐漸過上了好的日子,只是離他心中振興五行宗的道路,遙不可及。
杜淹的垮台,桓丹心灰意冷,原先一直為李唐效力,就算距最終的目的遙遙無期,也能看出一點成績,至少在李唐一統天下的進程中,他們也在暗處為李唐貢獻了綿薄之力。可是這李唐一統天下之後,他卻淪落為杜淹爭權奪勢的工具。
這還沒等李世民解散密營,桓丹已經先一步選擇離開了。
這也是羅士信就算動用他的人脈,一直找不到桓丹的原因。
桓丹離開密營才發現自己忙活多年,幾乎一事無成,心中自然傷感,覺得無顏回龍虎山,漫無目的離開了長安。
直到前些日子,在江湖上得知裴青衣動用人脈找他。
桓丹知道自己的師門與裴青衣的二師父紅拂女張初塵有著密切的關係,心中掛念偷偷回到了長安。也得知了桓藥的事情,暗中查到了原委。他確實想過直接告訴桓藥他們已經陷入羅士信的算計,但心中存著的道義,卻不允許他破壞羅士信的算計,干出危害大唐和平的事情出來。
作為亂世過來人,桓丹也知道今日的太平盛世得來的並不容易。
也如羅士信預料的一樣,桓丹面前只有一條艱難的道路可選,先一步盜取冶煉心得,用冶煉心得來換取桓藥活命的機會。桓藥為了冶煉心得而殺人,鑄成大錯,在讓他將受害人的畢生心得毀去,一錯再錯,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既然尚書大人想見識一下五行遁術,桓丹也不吝賜教了!就算明知不敵,勝算渺茫,這一戰也必不可免!」桓丹口中說著帶著幾分喪氣的話,可是神態卻肅穆沉靜,戰意昂揚。
為了弟弟,這一戰,拼盡全力。
羅士信笑道:「你很了解我,我就是想見識一下,你的五行遁術!」語氣霸道狂妄,一步一步的大步上前,不可一世。
這不是他驕傲目中無人,而是他的武道就是如此,無畏無懼,剛猛霸道,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桓丹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羅士信,拱手敬禮。面前的他一身白色的武士袍,貼身緊湊,使得他那高瘦挺拔的身形,更加明顯。英武中帶著幾分文人氣息,高猛處又有幾分俊朗,奇怪的氣質搭配,構成了一個看不透看不明的氣場。
作為一個擅使障眼法的人物,桓丹能夠通過各種出人意料的手段吸引他人的注意,從而讓對方忽視一些細節。然而對上羅士信,他卻發現對方不留一絲破綻,尋常手段根本起不了作用。
「看劍!」桓丹用的是劍,必一般長劍要短上一截的短劍,「看劍」之聲才起,四周立時瀰漫著森森殺氣,戰雲密布。
桓丹步法極為怪異,他不是正常人的行走,是以腳拖地而行,長靴觸地發出的「沙沙」之音,將荒蕪田地里的雜草壓彎了腰,碎石也踢飛到了一邊。
羅士信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面對桓丹的來勢,一如以往的以攻對攻,憑藉唐刀與力量速度上的優勢,後發先至。
七星橫刀突然加快,仿佛瞬移了一般,突然出現閃電橫削而來,凌厲無比。
桓丹感受到了壓力徒增,那把明晃晃的刀固然是簡單到極點的一計劈砍,卻隱隱封死了自己所有退路,只能與之硬抗硬擋封架。
桓丹這是第一次與羅士信過招,但是羅士信力拔山河,在迎娶平陽的時候,過關斬將,猶若昔年的西楚霸王一樣,以神力移動擋路的千斤巨鼎,早已傳揚天下。這份勇力劈砍出來的刀法,絕非他能夠抵擋的。如若硬架對方這全力一刀,不虎口痛裂都才怪,指不定武器都握不住,接下來也不用打了。
不過桓丹也無畏無懼,五行遁術向來不是正面對敵的招法,略擺劍身朝向的角度,短劍的另一面竟然爆射璀璨奪目的光芒,立時射入羅士信的眼中。
桓丹的劍竟分兩面,一面是與尋常劍無異,另一面卻不知以什麼材質鍛造,竟如銅鏡一般擁有著聚光的功效,藉助著太陽之力,將強烈的光線射入羅士信的眼中,擾他眼目。
羅士信從紅拂女那裡見識過這招金遁術,也留意了這一手,但實在想不到,對方竟會以這種手段這種方式施展這金遁術。
任憑羅士信的武藝在如何的出神入化,這強光入眼,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在哪短暫的瞬間,失去了視力,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彈指即過的時間不足以讓桓丹克敵取勝,但避開羅士信那強橫無比的攻擊,卻也綽綽有餘。
羅士信感覺到了桓丹的所在位子,這眼睛還未睜開,一刀已經攻了過去。七星刀破空而出,勁氣以刀鋒為核心,狂暴呼嘯著湧向桓丹。
他一刀劈出,方才睜開眼睛,以確定桓丹閃避之勢,趁勢追擊。
桓丹不疾不徐的閃避著,劍身再轉。
羅士信這眼睛剛一睜開,立刻就迎來了第二波強光刺激,對方謹慎的竟連睜眼的機會也不給他……
羅士信終究是有血有肉的凡胎,能夠有此成就,不可否認天份比別人高,但比別人更加刻苦也是關鍵。眼睛這薄弱的地方,連續受到兩次攻擊,一樣難受,眼淚水都要流了出來……
「好一個金遁術!了不起,了不起!」
羅士信還是第一次給逼到如此境地,這天下奇人果然數不勝數。
金遁術,雖是用了「遁術」這個奇幻的字眼,歸根究底也不過是科學中存在的物理現象。就算是古人都知道的一個常識,可是又有誰能夠如此精確的掌握這反射的位子,反射的時機掌握的如此精準?若沒有下苦功夫,怎麼可能掌握如此絕技!
這金遁術,果然了不起!
羅士信大聲稱讚,笑道:「我不睜眼,你空有金遁術,又有何用?」
他說著,再次向桓丹攻去。他武藝到了一定境界,六識感官之強,遠勝常人,短距離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受對方的存在。
就在他揮刀的時候,突然耳中傳來一震轟轟巨響,感覺地動山搖……
腳上臉頰受到了些許飛石的擊打……
遠處傳來一陣大笑:「尚書大人,能夠破我金遁術,這火遁術,你又如何來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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