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太守府,後院演武場!
大的如同校場一般的演武場,二十多個只穿著褲衩的青少年整齊的排列在演武場的中央,他們身上清淤紫印如梅花鹿的斑點一樣,小小圓圓的遍布上半身,個別人更是超過三十餘個。
劉粲,現在應該叫做劉辰的方城太守,手中持拿著弓箭來到一百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用那殘忍看獵物的目光瞧著二十餘青少年,猙獰的一笑,高聲道:「規矩還是跟以前一樣,反數到一,你們繞著演武場跑,一炷香的時間,誰能不讓我的箭射中,誰就能得到消除奴籍的獎勵,我還特地送他二十個大錢,讓他日後能夠過上好日子。」
二十餘青少年眼中露著嚮往期盼的表情,唐朝的奴婢制度非常嚴苛,在《唐律》中特有這麼一句強調「奴婢賤人,律比畜產。」只要入了奴籍,地位就跟畜生沒有什麼兩樣。而且奴婢所生的後人叫做「婢產子」,也歸為「賤民」行列。所以儘管他們知道能夠避開箭羽的機會渺茫,但是有一線生機總好過世世為奴。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那些僥倖逃脫的人並沒有如約定一樣的脫離奴籍,過上幸福的生活。而是殘忍的被劉辰給殺了。
劉辰不允許人敗壞他的名聲,從他箭下逃生,在他看來是對他的一種強烈羞辱。
一群對著未來充滿希望的青少年就是如此讓劉辰玩弄著思想的。
劉辰看著一群激動有感覺的賤民,高傲的揚起了頭。道:「三、二、一……開始!」
他「始」字方剛落下,二十餘人一鬨而散,劉辰展臂取箭。隨手張弓一箭,伴隨著一聲慘叫,一位少年背心中了一箭,倒地翻滾。劉辰的箭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箭頭為鈍形並未開鋒,但是強弓鐵箭的威力依舊讓那少年痛不欲生,哀嚎連連。那一身清淤上又多添了一處傷痕。
劉辰耳中聽得少年的哀嚎聲,心中大感痛快。當初在太原的時候,他就喜歡看百姓狼狽躲箭的樣子。常與李元吉一起在大街上對著路人張弓,以欣賞他們狼狽逃竄的模樣。
時隔多年,到現在他依然記得當初的無法無天的逍遙生活,就如做夢一樣。一去不復返了。
當年他外出給李元吉買馬。並沒有親眼見到平陽發怒的情形。但事後從同僚處打聽得知:當時的平陽端是威風八面,李元吉讓她訓斥的一句話也不敢還口,眼睜睜的瞧著平陽親手處決了與之一丘之貉的親信。
劉辰頓時醒悟過來,他們終究是一條狗,在平陽這層次身份的人物眼中,命薄如紙,隨手滅之。
也因此他改變了處事方式,猖狂的手段更加偏激陰毒也更加的圓滑。當任方城太守之後。雖手握軍政之權,確是兢兢業業。博得了一番好名頭。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象,對於那些開罪他的人,他不在以權勢欺凌,而是直接背地裡抹殺,讓他消失無蹤。
如此風格,讓他安逸的在方城混的有滋有味。
李元吉好勇鬥狠,他的心腹也有著相同的長處。劉辰喜好弓箭狩獵,箭法極為高明,一日不拉弓就不自在。他厭煩了對著箭靶練習,也就創出了這種人肉箭靶的遊戲。
隔三差五舉行一次,美名是訓練,其實是在發泄心中近乎變態的**,以虐人為樂。
劉辰射倒一人,不疾不徐的追向其他獵物。
演武場雖大,但無處躲避隱藏,青少年只能不斷的跑動,以遠離劉辰的方法以躲避他的利箭。但是劉辰或是連珠箭或是一弓雙矢,以極為高明的箭術將青少年全部射倒在地。
聽著一地的哀嚎,劉辰猶如一個音樂大師在閉目享受貝多芬的鋼琴曲一樣,享受著那股難以言喻的快感。
「很可惜,今天沒有一個人躲過了我的箭,沒關係改天繼續,你們多練練逃跑的技術,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脫離奴籍,過上美好的生活。」劉辰假仁假義的說著,將讓人將一地的傷者抬了回去。
「大哥!」
劉辰舒展了筋骨,正愁著不知如何消磨接下來的時光。突然聽到了胞弟的叫喚,眼中頓時一亮,驚喜道:「是不是有那大熊的下落了?」
不知什麼緣由,方城以北的方城山附近今日來出現了一頭相當有份量的大棕熊。棕熊的塊頭,難得一見,很是兇悍。
劉辰知道李元吉最喜歡虎豹熊之類的猛獸,琢磨著將大熊生擒了送給李元吉做禮物,拍拍馬屁。從一開始,他有今日全仗李元吉的提攜,因故一有好東西,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李元吉。也是這層緣由,李元吉面對平陽的霸道相逼,依舊冒險偷梁換柱以假人頭保住了劉辰的性命。
劉辰自從得到那隻大熊的消息多次外出狩獵不得,只能貼出公告,讓胞弟劉保多多注意大熊的下落。
劉保點頭答道:「就在方城山西北瀕臨伏牛山交界的地方有人看到大熊的蹤跡。」
「我說呢!」劉辰一臉恍然道:「這方城山都讓我們踏遍了也找不到熊的影子,原來是從伏牛山過來的。」他頓了一頓道:「快,拿我的令牌,去統軍府調一千衛士,老子這回要將那一塊包圍起來,地毯式搜索,就不信逮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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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山山腳。
羅士信、平陽兩人並騎而行,方城這一代古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春秋時楚國就在方城築造方城防線,以方城為主搭建楚國長城,主要原因在於此地多山多盆地地勢不一,很適合防守。
不過因為秦一統天下開創大一統思想後,方城的存在變得可有可無了,古時候的遺址早已不存在,反倒是因為特有的地理環境,形成了天然的狩獵場所,是狩獵者的天堂。
羅士信、平陽此次選擇狩獵的地點也在方城山附近,而且只有他們兩人。
平陽心情不好,羅士信邀請平陽狩獵散心傳開之後,到了第二日動身的時候,平陽的那些護衛劍俾嬉笑著都挑料子不幹了,先後表示有他在,沒人能夠傷得了平陽分毫,也就不需要他們,讓他們兩人盡情的遊玩。
本來挺高興的氣氛,讓他們這般一鬧,反而顯得拘束尷尬。
「是他們自作主張的,這事我真不知道。」平陽難得露出了小女人的心態,讓那些人一攪合,本來沒什麼的,好像有了什麼。畢竟是姑娘家,做不到什麼也沒發生。
「我知道!」羅士信了解平陽的性格,若真是她所為也不會露出這般表情了,笑道:「他們也是一番好意,怪不得他們。既然是大伙兒拳拳盛意,我們也不要辜負了。秋獵今年鐵定是最後一朝,來年這個時節天曉得突厥會不會來犯,有沒有機會,別浪費了這大好時光。」
平陽欣然應道:「說的也是……這一路來,都沒見什麼獵物。我們往伏牛山那邊走走?那裡人跡稀少,定有獵物,指不定還能遇上大傢伙呢。」
「也好!」羅士信一路也注意到了周邊的情況,現在畢竟到了冬季,雖然氣溫還沒有徹底涼下來,對於動物還是有著一定影響的。想要有好的收穫,必需要往遠處山林里走走。
兩人揚鞭策馬一路奔行,相互追逐。他們騎的都是尋常馬匹,比得是純粹的騎術,就算無獵可狩,當享受這荒野奔馳的快感,也別有味道。
來到伏牛山、方城山的交接處,深入原野挨近叢林,果然遇到了少見的獵物,還是一頭機敏的麋鹿。原本悠閒吃草的它突然警覺的揚起了頭,四處眺望。
「這開門紅,我先收下了。」
長箭飛出,羽箭正中麋鹿的身下,強力的勁道,讓露在外頭的箭羽顫抖不止。這一箭竟然不中,麋鹿受驚飛奔,速度快若疾風。
平陽卻長笑一聲,猛然夾緊馬腹,身子一斜,竟然於馬背成九十度平行,彎弓射箭,箭羽飛馳而出。
麋鹿快,但平陽的箭更快,宛若流星飛過,刺入麋鹿那高昂起的頭顱,將它射翻在了地上。
哪裡是平陽射偏了,而是存著嬉戲之心,玩著高難度的射法。
「好箭法!」羅士信撫掌大讚,近年來他也曾苦練箭術,一手箭技比之以往,可謂天壤之別。不過要像平陽這般玩的得心應手,玩出花樣,卻還差些水準。
平陽將麋鹿駝上了馬背,收回了了羽箭,兩人繼續往深入行去。
一隻小貂從林木中一閃而過,羅士信搶先道:「這個就交給我了!」他左手平穩穩托住鐵弓,右手運勁,將手中一百來斤的硬弓拉了開來。他的箭法沒有什麼花俏,但是但雙臂之勁,眼力之准,卻非比尋常,瞧見小貂項頸,右手五指鬆開。
他的箭除了快、猛,別無其他。
強勁的箭羽一閃而逝,小貂驚覺待要閃避,箭杆已從頸部對穿而過。這一箭勁力未衰,帶著小貂的屍體平空飛行,直接刺入粗壯的大樹,整個箭頭深入其中。
平陽訝異,羅士信當初找他學箭,箭法水準如何,她心底有數。如今這一箭,快准狠,深得其中三味,令人另眼相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