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魏朝不著急也不行,實在是宮裡的變化太快了。
自從客巴巴死了之後,他在宮裡的地位一落千丈,乾兒子魏忠賢卻得到了提拔,不但坐上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之位,還奉了皇爺的聖旨提督東廠。
魏忠賢這些日子在外面鬧得風生水起,可以說是水漲船高。
如果自己再不付出的話,那麼可能可能就真的沒有什麼地位了。
不說其他人,現在這個在皇爺身邊伺候的太監陳洪,比起自己來資歷可是要差了很多。
魏朝也不認為這個陳洪比自己更能辦事。陳洪還不是撿了便宜?
趁著自己不在的這一段時間,他們全都上位了
如果自己再不出來,那可能就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了。這不是魏朝能夠接受的
在皇宮大內,所有的內侍都知道,沒了地位活得生不如死。尤其是對魏朝這種曾經身處高位的人來說,如果讓他沒有了地位,他還不如選擇去死。
所以魏朝果斷的選擇了復出,因為他知道再這麼耽擱下去,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聽著魏朝的答案,朱由校心裡邊大概也能夠猜到他的想法,不過這不重要。
看了一眼魏朝,朱由校直接開口說道:「行,既然你的身子好了,那麼朕有一個差事交給你。」
說完,朱由校對陳洪招了招手。
陳洪見狀,恭敬地遞上了一份題本。
將題本拿在手裡,朱由校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份題本是遼東經略熊廷弼上的。之前建奴進犯遼東,熊廷弼在遼東打了一場不錯的仗。這是他送來的請功題本,朝中對於這一次的功勞已經有了決斷,獎賞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這一次朕準備派一個人到遼東去頒發獎賞,一直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既然你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吧。」
「你親自去一趟遼東,帶著朝廷準備的賞賜。朕只有一件事情交代你,那就是這一次的賞賜絕對不允許出任何差池,絕對不允許讓人在這裡邊做手腳。如果有人貪污導致賞賜不夠,朕唯你是問。」
沒錯,這就是朱由校給魏朝找的新差事,說白了就是讓他在外面跑腿。
朝廷有很多事情需要到地方去傳達,如果全都讓文官或者內閣那邊派人,朱由校有一些不放心。
他想派一個自己的人去盯著,免得有人對自己陰奉陽違,尤其是在頒發賞賜這種事情上。
銀子或者糧食從庫房出來之後,很容易就被人以各種名義給貪污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可以搞一群專門盯著這件事情的人。
當然了,名義上不能這麼說,因為如果名義上這麼說,會被人覺得自己不相信他吧。
雖然他們真的不值得相信,但是面子工作還是要做的。
讓魏朝代表自己四處去走一走,比如這一次去遼東,那就是他代表自己去頒發賞賜的。
如此一來,顯得自己給了遼東的熊廷弼面子,同時也顯得自己對遼東重視,以後這樣的方式就可以繼續推下去,有什麼事情就要魏朝帶著人去。
這個差事是非常辛苦的,畢竟要天南地北的跑,總是出差。
別說在這個時代了,即便在後世那個交通高度發達的時代,也沒有人願意每天出差。哪怕是給報銷往返路費差旅補助什麼的,也依舊很多人不願意去。
只不過自己是皇帝,說出的話魏朝沒有辦法反駁。
聽了朱由校的話,大殿裡邊的幾個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陳洪。
這些日子一直都是陳洪在貼身伺候朱由校,地位可以說是水漲船高,加上與錦衣衛那邊勾連好了,正是他大展宏圖的時候。
他怎麼會允許有人來搶奪自己的地位?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魏忠賢的乾爹!
一旦這個魏朝留在皇爺身邊,魏朝必然會得到魏忠賢的支持。
哪怕不是為了魏朝,就是單單和他老陳作對,魏忠賢也會這麼幹。就像自己找上錦衣衛一樣,道理都是相通的。
現在好了,皇爺不準備將魏朝留在身邊。魏朝在外面跑上個一年半年的,黃花菜都涼了。
這一次遼東山高水遠,氣候惡劣,魏朝的身子還沒有好。
在陳洪看來,如果魏朝要是死在了半路上,或者到了遼東不能活著回來,那可就真的是一個好消息了。
雖然這種想法充滿了惡意,但是陳洪一旦想起這個想法之後就再也忍不住了。
魏朝則是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皇爺怎麼會這麼對我呢?
要知道自己如此著急的復出,為的就是能夠出來爭權奪利。
想要爭權奪利,那麼必然要留在皇帝身邊,否則根本就沒有希望。
自己跑遼東這種事情,對爭權奪利沒有一點好處。
魏朝心裏面有些黯然,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針對了,應該是有人在皇爺面前說了壞話。
不過魏朝也不敢辯解,只好連忙終身叩頭,「皇爺,奴婢這就回去準備,然後就出發去遼東。奴婢一定把皇爺交代的差事辦好。」
到了此時此刻,自然是不能夠允許自己拒絕的,既然沒有辦法拒絕,那就儘量去把差事辦好。
這是魏朝當大伴這麼多年的經驗,雖然不知道事後會發生什麼,但是自己還要把事情做好。
見魏朝如此恭順地就答應了下來,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笑了說道:「很好,不錯。」
魏朝告退,向著外面走了出去。他遠沒有剛來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頹喪了起來,甚至連腳步也格外的沉重。
顯然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過這在很多人的希冀之中,特別是陳洪。
在魏朝走了之後,朱由校再一次轉回身看著遠處的夕陽,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皇爺。」陳洪再一次來到了朱由校的身邊,輕聲地開口說道:「太妃娘娘那邊傳來了消息,皇爺大婚的喜服已經做好了。太妃想請皇爺有時間過去試一試。」
聽了陳洪的話,朱由校一時間有些恍惚。
自己居然真的要結婚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朱由校輕輕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行了,朕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晚上過去吧。」
事實上,朱由校挺想看一看自己的新郎服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