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城遺址位於單城市南18公里,本是戰國時趙國的都城遺址,毀於秦王朝,遺址面積很大,到處是殘牆斷壁,在風雨中荒涼了兩千多年。單城市政府幾次想重修趙王城遺址,終究因為工程太過浩大資金投入過多而擱淺。
如今的趙王城遺址,除了保留著殘高3至8米蜿蜒起伏的夯土城牆之外,城內就是一望無際的荒地。除了荒草之外,就到處是各種野生的小獸,黃鼠狼、狐狸和流浪狗,等等,白天都沒人敢來,更不用提晚上了。
碧悠被周圍各種怪聲嚇得瑟瑟發抖,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類似鬼哭狼嚎的嚎叫,嚇得她「哎呀」一聲向前一撲,從後面一下緊緊抱住了施得,顫抖的聲音說道:「施……得,我,我害怕。」
被碧悠柔軟的身子緊緊貼住,施得是一個正常的適齡青年,男性的雄性激素立刻上涌,眼下是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正是英雄救美的絕佳時機,他只需要一轉身將碧悠攬在懷中,輕聲安慰幾句,就可以贏得碧悠的溫存。
想了一想,他還是沒有轉身,一是他不想乘人之危,二是一個男人不能重色輕義,他是來尋找何爺的下落關心何爺的安危,而不是和碧悠調情來了。人要分清輕重緩急,方為真男人。
回身抓住了碧悠的手,感受到碧悠手心的冷汗,施得心生憐惜,輕聲安慰:「沒事,有我在,不怕。」
碧悠稍微鎮定了一些,不過還是抓住施得的手不敢放開:「快去看看何爺在不在……」
施得也不想在此地久留,陰氣太重,以他正當年的年輕火力還抵抗不了陰氣的寒意,他拉著碧悠緊走幾步,來到茅屋門前,朝裡面喊了一聲:「何爺……」
無人應聲。
既然來了,總要看個清楚才行,施得一咬牙,伸手推開房門,只聽吱呀一聲,驚動了不遠處大樹上的一群飛鳥。飛鳥撲愣愣飛到夜空,叫聲滲人。
壯了壯膽子,施得提了提氣,一步邁進了茅屋!
茅屋內空無一人,正中有一張方桌,一把椅子。牆上還有一張人像,畫中人是誰,施得並不認識。房屋的一角還有一張床,床上只有一個枕頭,沒有被褥。
桌子上還有一盞煤油燈,施得點了燈,再藉助手電的光亮,將整個房間盡收眼底。房間內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之外,再無他物,地面倒是很乾淨,牆角也沒有蜘蛛網,可見經常有人來住。
施得心細,伸手到床上摸了一摸,微有餘溫,說明之前確實有人來過,而且時間不會太長。他又用手電查看了地上的腳印,只有一個腳印,他就稍微放了心:「可能何爺來過,而且離開不久,應該就他一個人,不會有事。既然他不在,我們就留一個紙條給他,告訴他一聲我們來過,讓他儘快回家。」
碧悠點頭,她已經失去了方寸,只知道害怕了,施得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取了紙和筆,施得簡單寫了幾句,將紙條壓在了煤油燈下,然後滅了燈,和碧悠一起回到了車上。
「要不你開車,我手還在發抖。」碧悠將車鑰匙交給了施得。
施得有些為難:「我車技不行,有駕證,沒上路經驗。」
「沒關係,我教你。」碧悠說什麼也不敢開車了,她確實嚇得不輕,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施得無奈,只好硬著頭皮發動了汽車。不過還好,開了一段之後,他發現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就慢慢熟練了。
碧悠一上車就閉了眼睛,過了半晌,她才悠悠地說道:「謝謝你施得,剛才我太丟人了,讓你見笑了。還有,還有我剛才抱了你一下,你別多想,也別……笑話我。」
施得呵呵一笑:「怎麼會?能保護碧悠姐,是我的榮幸。」
碧悠臉上微微一燒,好在車內暗,施得看不分明,她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對施得有超出正常之外的想法,施得的出現,是一個契機,她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將她和何爺、施得三人剛剛建立的平衡打破。
「你說,茅屋中住過的人,一定就是何爺?」施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多問了一句。
「肯定是了,上次何爺說是測試我的資質,帶我來過茅屋一次,他說他的茅屋雖然建在荒郊野外,但從來沒有外人來過。」碧悠不解地問,「你又想到了什麼?我怎麼覺得你有點怪怪的,施得,你是不是不相信何爺?」
「當然不是,就是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好像哪裡有疏漏一樣。」施得仔細想了想,還是不得要領,只好搖頭說道,「但願是我多心了。」
若是真的只是施得多心就好了……在施得和碧悠走後不久,茅屋中一個人影一閃,有人回來了。
來人來到茅屋之後,並未點燈,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閉目養神。過了半晌,猛然睜開眼睛,四下查看了一番,奇道:「有人來過。」
等他點亮了煤油燈後才發現燈下的紙條,拿過紙條看了一眼,又笑了:「原來是施得……」
如果施得在場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在煤油燈昏黃的燈光的照耀下,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意的老者鶴髮童顏,赫然是畢姓老者!
一路上磕磕絆絆總算回到了一碗香,一碗香離方外居步行也就是十分鐘的路程,施得告別碧悠,不緊不慢走回了方外居。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小院一如平常的安靜肅穆,施得推開院門,依然空空蕩蕩,就知道何爺還是沒有回來,不由心中沒著沒落。雖然去了一趟茅屋,但還是難消心中的不安之意。
在院中隨意走了幾步,春天的夜晚,微風拂動,有了春暖花開的氣息,卻吹不動施得的憂愁。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從放生時畢姓老者的意外出現,再到和李三江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以及與木錦年和花流年的一面之緣,再到晚上的荒郊野外一游,整整一天紛亂不堪,走馬燈一樣上演了一出異彩紛呈的鬧劇。
說是鬧劇或許不太恰當,但如果仔細一想,似乎紛亂之中有意外也有必然,最主要的是,他改命的第一天就出場了如此多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是在何爺的預想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只可惜,出場了不少人物,卻又失蹤了一個關鍵人物——總導演何爺——怎不讓施得憂心忡忡。
暫時放下心中雜亂的思緒,施得洗漱一番,準備睡覺。剛才的荒郊野外一游,也讓他疲憊不堪。和衣躺下,忽然覺得有些異樣,枕頭似乎被人動過——施得最大的優點就是細心——他一翻身下床,掀開枕頭一看,果然,枕頭下面有一封信。
一看筆跡施得就知道是何子天所留。
信很簡單,寥寥數語:「施得,我有急事需要出一趟遠門,少則三五日,多則六七日。在我返回之前,李三江的事情照計劃進行,其他未盡事宜,你斟情處理。」
施得捏著薄薄的一頁信紙,感覺重逾千金。關鍵時刻何子天急事外出,什麼事,沒說,去哪裡,沒提,怎能不讓他擔驚受怕?
關於李三江的事情,下一步雖然有了大體輪廓,但事情都在變化之中,萬一李三江的事情中途有了變故並且超出了計劃之外,他怎麼再照計劃進行?
問題還在於他現在連相師的水平還達不到,而且他的改命的人生之路才邁出一小步,何爺怎麼就突然放手不管,離開了單城?什麼急事能急成連和他見上一面說個清楚的時間都沒有?
左思右想,施得哪裡想得明白,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天一亮他就起床了,一睜眼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對,昨晚他和碧悠去遺址找何子天,明明床上還有溫氣,證明何子天去過茅屋。而從茅屋到方外居,步行的話,沒有一兩個小時別想回來,如果說在方外居留信的人是何子天,那麼在茅屋中的人又是誰?
想通此節,施得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
來到一碗香的時候,一碗香還沒有開門。一碗香不提供早飯,自然不用早早開門迎賓,施得就從後院敲開了碧悠的門。
碧悠見施得一大早又匆匆趕來,知道出了事情,忙問:「怎麼了?」
施得將信交給碧悠,等碧悠看完信,他才說出了自己的推論:「怕是昨晚茅屋中的人,並不是何爺。」
「啊?」碧悠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會是誰呢?」
「先不管是誰了,我先問你,以前何爺有沒有突然離開你三五天不露面的時候?」
「沒有呀。」碧悠只微微一想,就十分肯定地說道,「三年來,何爺幾乎每天都在一碗香出現,風雨無阻,而且從來沒聽他說過在外地還有親人朋友。」
「怕是何爺遇到麻煩事情了。」施得想了想,又說,「就按何爺的吩咐,在他不在的幾天裡,繼續跟進李三江的事情,但願他已經為李三江走方位行五運成功。」
說完,施得轉身就走,碧悠忙攔住他,問道:「你去哪裡?」
「我去一趟滏陽公園。」施得扔下一句,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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