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得也不看菜單:「我的口味你們還不清楚?你們點的就是我最愛吃的,我再加一盤五香花生米一盤炒花生米。」
不知不覺間,施得也深受何爺的影響,對花生米有了超乎尋常的熱愛。
施得話一說完,幾人面面相覷,過了半晌黃梓衡才開口說道:「高,得哥實在是高,吃花生米要講政治。一國兩治,一米兩吃,看,一個花生米都能吃出這麼高的境界,像我這樣還處於啃大骨頭水平的低級階段,和得哥一比,差了十萬八千里。得哥,我也要吃花生米。」
施得哈哈一笑,又笑罵說道:「一邊去,別胡鬧。住了幾天院你還不老實?聽說你和黃素琴有戲了?」
「不知道,好像有那麼一點戲,又好像沒有。女人心海底深,我可沒空猜她是什麼心思,等她明白無誤地告訴我說,黃梓衡,你得娶我,我就熱淚盈眶地答應娶她。」黃梓衡在男女問題上不是不開竅,而是懶得琢磨,喜歡直來直去。
施得哈哈一笑,拿筷子敲了敲黃梓衡的頭:「別那麼沒擔當,一個男人,要拿出必要的勇氣,男追女是正理,別讓女人追男人。男追女隔座山,但男人不怕困難,勇於攀登。女追男,隔層紙,但女人往往沒有勇氣捅過這層紙,怕傷了手指頭。」
幾人聽了紛紛點頭:「得哥英明得哥高見得哥高深」
施得見幾人胡鬧的樣子,心情大好:「來,喝酒。」
幾杯酒之後,施得舉起酒杯:「衡子,我敬你一杯。」
黃梓衡捂著酒杯:「得哥敬我,我不敢不喝,不過得有個由頭。」
「上次車禍,多虧了你,你救了我一命,我該敬你」施得以前所未有的鄭重其事的口氣說道,而且還站了起來。
黃梓衡站了起來,蕭幕辰和趙非凡也站了起來,氣氛,一時凝重。
「得哥……」黃梓衡收起了一臉的玩笑,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是髮小,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哥兒們。從小我們幾個就圍在你邊,叫你得哥,聽你指揮,每天都和你瘋玩,你說向東,我們幾個決不往西。在我們幾個的心目中,你永遠是我們的大哥,誰動你一根指頭,我們就是拼了命也要還回來你當我是兄弟,就別說什麼我救你一命的話,我救你,是本分,我不救你,我不是兄弟,不配是人再說當時要不是你先衝上去,我早就沒命了,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
黃梓衡這一次真的熱淚盈眶了,眼淚嘩嘩地流,一口喝於杯中酒:「得哥,從現在起,刀山火海,你說衝過去,我皺一下眉頭,我就是混蛋」
「得哥」蕭幕辰和趙非凡也是眼含熱淚,「我們也一樣」
施得也禁不住熱淚長流:「好兄弟,來,於杯」
四兄弟一起於杯,四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施得相信,憑藉兄弟之間生死相許的情義,他就能在應對畢問天的步步緊逼時,有了足夠的底氣。
兩天後,蕭幕辰找到了新的門面,門面的位置施得還算滿意,點頭同意了搬遷。蕭幕辰就開始了搬遷大動員,說來也怪,精誠玉器行即將搬遷的消息傳出之後,玉器行的銷量不降反增,許多人抱著撿便宜的想法前來挑玉,提高了不少售價的高端玉器反而比中低端更暢銷,就讓蕭幕辰更加佩服施得的眼光,只幾天時間,精誠玉器行的銷量就有兩百萬之多。
而且僅存的兩塊極品翡翠也被買走一隻,售價再創新高,達到了70萬的天價,直讓蕭幕辰驚呼,施得的財運真是旺得讓人不敢相信
精誠玉器行生意之好,讓同行眼紅,就連花流年也是氣得不行,終於坐不住了,急沖沖地找到了木錦年,對木錦年發泄了一通不滿:「錦年,我看你轉讓玉器行給施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不,應該說是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說什麼能困住施得的境界,能讓他迷失方向,你看看現實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畢爺的話也太沒準了,現在施得里里外外賺了不少於三百萬,他賺的都是你的錢呀。等於是你掏出口袋裡的錢,笑容可掬地送給了施得,而且施得還坦然受之,心安理得,一點兒也不念你的好,你虧大發了要是錢都讓你賺了,我心裡還舒坦一些,現在讓他賺了,害得我的生意也損失不少,我氣大了。」
木錦年牙疼一樣地說道:「你少說幾句,你目光短淺,哪裡比得上畢爺的目光遠大?現在施得一時得了便宜,實際上是埋下了更大的隱患,有他哭不出來的一天。」
「行了,別硬撐了,我看你這幾天都上火了,是不是又牙疼了?」花流年還真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還要替木錦年看牙,「來,讓我看看。」
木錦年最近何止上火,都發炎了。他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內心的焦慮早就如熊熊烈火將他淹沒了,也是,任誰見到原本屬於自己的錢嘩嘩流進了別人的口袋,誰都會心急如焚。他不敢在花流年面前開口質疑畢問天,也是他對畢問天深信不疑,更相信施得目前的好運只是一時的假象。
但他說服不了自己的是,不是畢問天說過,施得沒有偏財之相,怎麼最近接連發了不少偏財,到底是哪裡又出了差錯?
他不耐煩地推了花流年一把:「別看了,我沒事,施得就是一時的狗屎運,很快就會行霉運了。」
一推之下,木錦年的手正中花流年的胸,花流年反倒笑了,打了木錦年的手一下:「亂摸什麼?討厭我看未必施得就會走背字,你是太盲目相信畢問天了,畢問天是很高明,但有一句話你忘了?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精誠玉器行在單城紅火得很,錦年玉器行早就被人忘到了腦後,關鍵現在圈內人一說起哪裡的玉器高檔,都說是精誠玉器行。高檔個屁,施得接手之後,就沒有進過一次貨,全是你的存貨,你的存貨都是什麼貨品,我不清楚你說也奇了怪了,怎麼施得一接手,生意就這麼好?」
木錦年不想再聽到任何和玉器行有關的消息了,他擺手說道:「做過的事情就不要後悔,後悔沒用,只會自尋煩惱,我的旅遊公司現在業務已經有了進展,前景很好,第一筆生意就賺了不少,就說明畢爺的眼光沒有問題。施得不是一般人,他身後還有一個何子天,所以不能要求一出手就能讓他一敗塗地,要從長計議。」
木錦年的旅遊公司除了表面上從事正規的旅遊業務之外,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是暗中進行的出國中介,當然,如果只是從事正常的出國中介也不必暗中進行,但正常的出國中介收入有限,業務又少,木錦年才不會去做費力不討好的笨事,他從事的出國中介主要是為高官和國企領導服務的。
說白了,木錦年的旅遊公司就是為貪官向國外轉移資產、幫助貪官的老婆孩子或國企高管的情人出國享受資本主義的陽光和雨露的地下中介,手續介於合法和不合法之間,收費高昂,辦成一例最少也要收取100萬的佣金。價格雖高,不過對於貪官和國企高層來說,羊毛出在百姓身上,錢再多,也不用自己掏一分錢。所以,只要被高官或是國企領導認可,就不愁生意。
以旅遊公司為幌子從事地下中介的思路,是畢問天提供給木錦年的,而且畢問天還為木錦年規劃了更長遠的前景。旅遊公司的業務拓展之後,下一步,是創辦一家專門提供出國留學、移民政策的公司,更大範圍地為所有想要出國的富二代、官二代服務。畢問天告訴木錦年,在未來,出國留學、移民以及貪官和國企高管出逃,將會成為潮流,如果抓住契機,可以大發一筆橫財。
木錦年的旅遊公司成立不久就賺到了20萬,應該說確實比玉器行的前景遠大多了,他對此也非常滿意,躊躇滿志地等待自己成為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的一天。如果沒有精誠玉器行的事情的話,他現在事事順利,凱歌高唱。
偏偏施得為他添堵了。
「還從長計議呢?你看施得現在又是古玩行,又是玉器行,還有一家濱盛房地產公司,才幾個月前,他只是一個寄居在碧悠一碗香的三無人員,現在翻身了,不但比我的身家還高,連你也被他拋到了後面,他憑什麼?就憑他有狗屎運?就憑他身後有一個何子天?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錦年,你得好好想想畢問天到底有沒有真為了你的事情出了全力?畢問天不是自稱身家幾十億,他從手指頭縫裡漏出的米粒,隨便給你一粒,你還用這麼辛苦?」花流年的牢騷滿腹,她對畢問天的不滿積蓄到了極點,「相比之下,何子天對施得可是出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