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民?這個說法有意思,你是獨創的?」夏花又恢復了精神,興致勃勃地要和施得論戰了。
「我估計是我獨創的,暫時還沒有聽到有這個說法,明天我去申請專利去,以後誰要使用屁民的稱呼就得交專利費。」
「得了吧你,屁民這麼難聽,還有人自稱?還要收取專利費,我看你是窮瘋了。」
「對,窮人的開心,就叫窮開心了,怎麼了,不服?難道連開心的權利也要被剝奪了,你這個官小姐也太霸道了,不管窮人的死活也就算了,還不讓窮人開心,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就想欺負你。」夏花對和施得鬥嘴很有勁頭,樂在其中,還配合著誇張的表情和鬼臉動作,倒也有趣,讓漫長的旅途不至於寂寞難耐,最主要的是,施得不困就好。
車行一個多小時,路程過半,施得一打方向盤,拐到了服務區,準備休息一下。夏花去洗手,施得去放水。回來後在車外吹著微涼的夜風等夏花,卻左等右等不見回來,不由心想女人就是慢,洗手也要洗半天。
正好月清影的電話打了進來,施得接聽了電話:「這麼晚了,還沒睡?」
「睡不著。一直想打電話給你,怕你正在開車不方便,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到服務區休息了,就試著打了……是不是在服務區?」月清影的聲音三分清冷中,帶有七分關心。
「是,你猜得真准,是在服務區,而且我剛放完水。」月清影也有如此細心的一面,如此看來,再清冷的女人也終究是女人,施得暗笑。
「放水,放什麼水?」月清影不解,怎麼會想到施得使壞,關切地問道,「怎麼車壞了?」
「哈哈……」施得一下開懷大笑,「放水就是小解的意思。」
「你……流氓」月清影愣了一愣,罵了施得一句,「你故意的是不是?
「還真不是。」施得叫屈,「你早點睡吧,別熬夜了。對了,上高速前,我和夏花去見了李三江一面。滏陽區的舊城改造項目,市里有人已經插手了,現在的情況是,地皮全捂住不放,誰也別想拿到一塊地。」
「我已經知道了,才聽爸爸說了。爸爸還說,他會想想辦法。現在市裡的問題是,黃書記基本上放手了,可能就等著調回省里了,付銳現在是說一不二,趙海洋和付銳關係又好,爸爸的工作也不好開展,他也需要時間。」月清影的聲音中,微有擔憂之意。
壓力山大呀,施得現在想想,才知道對自己的第二階段的人生轉折已經完全打開局面的想法過於樂觀了,現在許多事情堆在一起,確實讓人有焦頭爛額的感覺,好在他曾經經歷過比現在的情形還要絕望的時刻,所以雖然覺得前路迷茫,但還是充滿了信心。
以他對付偉強的面相推斷,雖然不敢從付偉強的運勢迅速衰減中就能推論出付銳的官運未必亨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付偉強的運勢必然會影響到付銳的運勢,而且還會是負面影響。施得心想,如果有機會能和付銳親見一面就好了,或許他可以從付銳的面相和格局之上,得出一些有利的推論。
何爺還是比他目光卓越,早就點出了他命運的第二次轉折撲朔迷離,難以看清前景,他還多少有些盲目自信,現在隨著形勢越來越嚴峻,他不得不承認何爺還是比他強了太多——姜,還是老的辣。
驀然腦中又閃過一個念頭,最近諸事不利,莫非和接手木錦年的玉器得有關?念頭剛起,就聽到夏花憤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流氓你再說一句髒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個囂張狂妄的聲音回應:「小妞兒,就憑你的小身板還想收拾老子?告訴你,老子一拳就能打得你跪地上求饒。你要是乖乖地認個錯,或是讓老子摸一摸,老子說不定能放你一把,再敢橫,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綁了你。」
「啪」的一聲,夏花的耳光就打了過去:「張口閉口老子的人,回去在你爹面前再自稱老子去。趕緊讓開,否則……」
「否則能怎麼著?在我的地界上,你算老幾?」
「啊你鬆手」夏花的驚叫出聲。
施得此時已經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來到近前才發現,夏花被兩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圍在中間,一個平頭,一個分頭,其中一個分頭男還抓住了夏花的胳膊,一隻手已經伸向了夏花的臉蛋。
新聞里有過在高速公路牛城段出現過灑釘子襲擊晚上過往車輛的報道,其中還有不少汽車車毀人亡,而作案人不但不管救人,還要哄搶一空車上的財物,逃之夭夭。據說都是附近無所事事的村民所為。現在是深更半夜時分,不睡覺在服務區亂逛,還能是什麼良民?
施得一眼看到地上有一塊磚頭,彎腰撿起,一揚手就脫手飛出,正中分頭男的左臉,當即打得他半片臉就腫了起來。
夏花見狀,一抬腿就踢中了另一個平頭男的肚子,她下腳挺狠,估計也是用了全力,一腳踹出後,平頭男立刻眼睛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眼見是昏了過去。
另一個被施得用磚頭打臉的分頭男見勢不妙,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喊:「棋哥、家哥,快來人呀……」
話說一半,夏花從包中拿出一件東西,一揚手扔出,正中他的後腦,「哎喲」一聲,分頭男一下摔倒在地,雙手抱頭,血流如注。不過平頭男倒還硬氣,倒在地上片刻之後又清醒了過來,還喊人幫忙:「快來人……」
夏花下手夠快夠狠,施得此時也正好趕到,毫不客氣,上去就是一腳,一腳就踢在平頭男的嘴上,還好施得到底心軟,沒用多大力氣,饒是如此,也一腳踢得平頭男掉了幾顆牙齒,當即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
要的就是不能讓他喊人,現在是在牛城服務區,人生地不熟,萬一被當地的惡霸包圍了,可就慘了。踢完人之後,施得二話不說,伸手拉過夏花就跑,二人頭也不回地跑上汽車,施得立刻發動了汽車,一腳油門下去,一陣輪胎打滑的聲音傳來,汽車猛然沖了出去。
等開出服務區幾公里後,施得才長舒了一口氣,一顆緊繃的心才放鬆下來,低頭一看,一隻手還緊緊抓住了夏花的手不放,他忙鬆開她的手,說道:「好險,總算逃出來了。」
夏花卻沒有施得想像中的慌亂和不安,她雙眼放光,興奮地說道:「我回憶剛才打人的時候,我扔東西,你踢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就是一對男女俠客大戰惡人的真實電影,太刺激了太興奮了太過癮了,下次我們再聯手教訓一次壞人,怎麼樣?我就就說過我們珠聯璧合,天下無敵,看來還真是說對了
施得大汗,他以為夏花會嚇得半死,沒想到她還覺得刺激,天,要不是跑得快萬一被對方團團包圍的話,說不定會被打個半死。真是一個活寶,還想當俠客?真是服了她了。
不過也別說,仔細一想還真是,剛才他和夏花的出手,確實配合默契。
「以後我也會學一點防身術,要不在外面被一些小流氓調戲,不能總吃虧不是?聽說你會幾手,回頭教教我,怎麼樣?你剛才下手也真狠,一腳就踢掉了那個人幾顆門牙,這輩子估計他說話都得漏風了。」夏花還笑得出來。
「不踢他的嘴,他要是叫了人圍住我們,我們還能跑得掉?」施得嘿嘿一笑說道,「你剛才扔的是什麼東西,一下就打破了頭,夠厲害的。」
「是一把剪刀。」
「啊,你隨身帶一把剪刀做什麼?」施得大驚。
「剪剪眉毛什麼的,你以為做什麼?流氓」夏花白了施得一眼。
施得就納悶了,大呼冤枉:「我怎麼了我,在你眼裡,男人都是流氓了?我就是關心地問一句,什麼都沒想,你就說我是流氓,證明你心理不健康。」
「你真行,還跟我較真了?知不知道好男不和女斗。」夏花伸手去打施得,「不收拾你一次,你不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手剛擰到施得的胳膊,施得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嚇得夏花的手一抖:「怎麼了,我沒用多大力,你別嚇我好不好?」
「後面有車追上來了,快跑。」從後視鏡望去,後面有兩輛汽車急駛而來,氣勢洶洶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夜行車。夜行車誰會開到時速150公里以上的速度,除非趕著投胎。
「太囂張了,太氣人了,他們還想怎麼著?難道還想殺人放火?不行,我得報警」夏花拿出電話就打出了一個號碼,不過不是l10,而一個當地的手機號,「餵,常局長,我是夏花,我在牛城服務區被壞人打了不說,壞人還開車追我們,你們牛城還有沒有法制?是不是要讓省電視台為你們做一期節目,專門報道一下牛城高速段村民製造車禍哄搶財物的新聞?這個新聞省電視台壓了很久了……」
放下電話,夏花拍了拍手:「得了,牛城公安局長常樹斌敢不採取行動制止後面的汽車的話,我讓他一個月睡不著覺。惹急了本小姐,台長壓著不播的新聞,我也敢捅出去。大不了賣給南方的新聞媒體,一樣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