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一個文弱,一個矯健;一個沉穩,一個銳氣;一個白皙,一個略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葉公公的目光在兄弟之間流轉,心裡卻暗暗點頭,看著天邊,心中暗暗道:「德妃娘娘,您看您兩個孩兒,他們都是這麼出色,文可安邦,武可定國啊!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誰能想到,那個長年藥罐子不離身,身體羸弱得連上朝站久一會兒也臉色蒼白幾乎要背過氣去的趙王爺,這時候卻是這樣一副樣子?
人人只當他是傷了元氣和根本,無藥可醫的病人,但他真的是嗎?
如果讓那些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估計會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吧!
司城玄瑞微微一笑,顯得儒雅而風度翩翩:「五弟!」
司城玄曦緩步走近,在他對面坐下來,緊抿著嘴,卻是一臉嚴肅。[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司城玄瑞並不在意,他身後的葉公公也不在意,好像司城玄曦這個樣子,再正常不過。司城玄瑞的臉上,儒雅的笑意絲毫不變,慢聲笑道:「五弟,我這一曲《天下歸元》如何?」
司城玄曦緩緩道:「不錯!」
司城玄瑞仍是雲淡風輕地笑著,儒雅半點不減:「那我再奏一曲,五弟有雅興聽嗎?」
司城玄曦道:「沒有!」
司城玄瑞和葉公公都笑了,直接,簡單,乾脆,這才是五弟的性格啊。
司城玄曦卻沒有笑,他從懷中拿出那兩塊玉佩來,放在桌面上,看著司城玄瑞,又看葉公公,瓮聲瓮氣地道:「現在該告訴我真相了吧?」
「什麼真相?」司城玄瑞仍是笑著。
「這塊雄的玉佩,當初是給了誰?」
司城玄瑞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又落在司城玄曦的臉上,再看著葉公公,微笑道:「公公,看來是瞞不住了,就告訴他吧!」
葉公公眉眼間也是一片笑意,道:「燕王爺還記得當初發生的事嗎?」
「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
「當初你中的毒,不是普通的毒,那毒中,有強烈的媚藥!」
司城玄曦身子一震,失聲道:「媚藥?」
「正是,而且極為霸道,和那毒相輔相成,兩種都能要你的命,當時,你已經失去神智,但是仍作用在你身上,我深通藥理,面對兩種同樣霸道的毒也是心裡沒底,我拼盡全力,幫你暫時抑止了毒性蔓延,才發現,必須得先解你的****,才能拔除你體內那霸道的另一種毒。
那些人存的,是必要殺死你之心。劇毒攻心,必死無疑,****發作,血貫大腦,將爆體而亡。而且兩種毒都極為迅速,若不加克制,最多半個時辰,就會爆發。毒還好說,我能用內力暫時抑制,可以保持一兩個時辰暫時不發,****卻是刻不容緩,而且萬拖不了半個時辰的。而沒爆發之時,那種極致的痛與極致的****入骨的感覺,也足以讓人生不如死。
下毒之人用心極險,並沒有用見血封喉的毒藥,他是自信他的毒,沒有人能解,他是要中毒之人痛苦萬分地死去。我當時也沒有辦法,我在探清這些毒之後,如果先為你解毒,你的****就沒有時間去解了;如果先解你****,那極致劇毒也會馬上發作要了你的命。
這根本就是必殺之局,那兒是密林,遠離人家,既無援助,又無外力。當時,我以為你大限已到,可是就在那時,發生了一件讓我也覺得難以相信又狂喜的事,你有救了。」
說到這裡,葉公公平靜的面容略有些變化,有些複雜,有些歉疚。
劇毒,****,四皇兄,你對我竟是如此恨之入骨,心心念念想殺我的情況下,也不肯給我一個痛快的?司城玄曦的眼中厲芒一閃。
葉公公緩緩吐了口氣,不知道是為當時的狀況感覺如釋重負,還是為現在的狀況覺得情緒沉積。他繼續道:「你明白吧,解你劇毒,需要耗費心神和內力,如果我先解你劇毒,我必然內力透支,沒辦法把你帶回城再找人為你解****。我若先把你帶回城解****,也許在回城那段時間裡,你就已經毒發了。」
找人的意思,司城玄曦明白,自然是找個女人。葉公公的意思是,當時恰好有個女人?
難怪,在那段混亂的記憶中,他似乎能感覺到有個強烈的,抗拒的聲音,那驚悸的呼救,那倉惶的眼神,那份絕望,那份痛苦,一直留在他的記憶中,以至於,當端木長安當著他們的面,在一帳篷之隔的地方上演春宮的時候,他心中浮現的,就是那些片斷。
可是當時他神智不清,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或者說,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只是不知道給了那個女子什麼樣的傷害。
葉公公道:「我帶你跑的方向,同樣也是密林,但是,我卻看到一個昏倒在地上的女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單獨一人出現在那裡,她看起來很小,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我想大概是哪個山里人家的女兒,可是這附近都沒有人家,我想,這一定是德妃娘娘在天有靈,知道我已經毫無辦法,知道你已經命在旦夕,所以送來了這樣一個女子。
所以,我把你放在她身邊,自己到一邊去給你護法。因為我擔心還有別的強者,而且,你解****的過程,更是不能被打擾!」他看著司城玄曦,臉色閃過一絲怪異,當初,已經被****侵蝕失去理智的司城玄曦,簡直差點把那個女子拆剝吃掉。
那只是個孩子啊,身量都沒有長成,臉上還帶著稚氣和驚恐,他固然是為了救王爺的命,但也是在趁人之危。
尤其是想到當初,那個女孩在王爺的身下絕望地痛叫的時候,他心中還是一陣一陣地冒出不忍。
在他的心裡,王爺的生命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他不在乎別人的生命,但是,那個女孩的聲音那麼悽厲,那麼絕望,那麼痛苦,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他還無法忘記!
司城玄曦面無表情地道:「你是說,我用她的身體,解了我的****?」
葉公公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絲惻隱,表情怪異地道:「王爺當時,幾乎把她拆了啊!」
這樣一句話說出來,司城玄瑞輕輕嘆了口氣,司城玄曦卻呆住了,葉公公說出這句話時,帶著的惻隱之心當然不是對他,也就是說,他當時對那個女孩做的事,極其殘忍,極其粗暴,極其冷血,極其……
那豈不是說,在昏迷之中,一向冷靜自製的他,對那個女子做的事,**不如?
葉公公繼續道:「我知道這件事如果你清醒後明白真相,一定難以接受,甚至會自責,會愧疚,因為這原本就是違背你本心的事情。而且,那個女孩也確實可憐,因此,我把你的貔貅玉佩解下來,戴在她脖子上,這才帶了你離開。
你的玉佩價值連城,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山裡女子,她為你付出了她最珍貴的東西,那貔貅玉佩也算是補償了。
為了讓你不產生疑心,我讓莫朗拿來你另一塊玉佩。我不希望這件事成為你心中的負擔,也不想這件事給你任何陰影。那個女孩兒遇見你,也可以說是命運使然,是德妃娘娘庇佑才讓你解了****。我把你帶離遠一點的地方,幫你把體內的劇毒控制,逼了出來,但是你已經元氣大傷,昏迷了好幾天。」
「那個女孩是誰?」
葉公公搖頭:「不知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當初你心智迷失,這一切都不是你所願。你不用負上責任。」他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為了你的安全計,當時我其實已經想過要殺了她滅口的,但是知道你一定不願意濫殺無辜,何況這件事上,她於你,是救命之恩,我更不能殺她。
何況當初,王爺控制不了心神,****又極是霸道持久,王爺……折騰了她近一個時辰,她……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對一個初經人事的小女孩來說,能不能活下來也不一定。」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公公似乎是想起當時的慘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忍:「我當時很擔心她的存在泄露我們的行蹤和你已經解毒的消息,但是後來一切似乎風平浪靜,這件事,便就這樣過去了。也許,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吧!」
司城玄曦心中一震,葉公公把話說到這份上,可以想像,當初他不是簡單的粗暴殘忍,他對一個未經人事的身量都沒長成的小女孩兒的折磨,必然是讓她生不如死。近一個時辰的摧殘,他,他真是**不如啊。
難怪,難怪自己腦海中時時會浮現一些片斷,裡面有那樣絕望的眼神,有那樣痛苦的**,有那樣鋪天蓋地的驚慌心悸。
司城玄瑞淡淡地道:「也許她沒死也不一定。貔貅玉佩既然已經出來,你從誰手中拿到它,就知道那人是誰,似乎不用問葉公公了。當時的情況那麼複雜,不過一個山野女子,葉公公哪裡能查到她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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