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姬天雖然不曾給自己取了名字,一直蛤兒蛤兒的叫著,但未嘗不是親切之意,這麼一想,小蛤蟆又高興起來,來到伏羲女媧跟前問道:「你們那個山神爺爺住的近不近?」
女媧惱恨這吞天蟾嚇唬她,把頭一扭也不理會,伏羲倒是乖巧,開口說道:「山神爺爺就住在遠處那座大山上面,好找得很哩。」
說完伸手一指,姬天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見就是此地最高的那座山峰,想來這座山峰就是章華山主峰。
「小老爺快上來,你一身人氣,自家飛行怕是轉眼就被認出,來我背上,有我妖氣遮掩安全些。」吞天蟾腳下騰起一股綠色妖風,虛空漂浮,對著姬天呱呱說道。
姬天依言來到吞天蟾背上,這小蛤蟆化作吞天蟾原形後有丈許方圓,坐在後背上甚是平穩,伏羲跟女媧知道要去見山神爺爺皆是一臉期待之色。
這兩個人參娃娃被那熊怪偷偷擄來,囚禁在山洞中,每月要交給熊怪一份靈參汁液,頗受了不少苦,對那山神也越想念。
吞天蟾見眾人坐好,腳下綠色妖風一動騰空而起,向著章華山飛去。
這吞天蟾沒有被顧不言煉製成法器之前是歸元修為,駕馭妖風自然不在話下,可惜現在成了法器之身,就算給他長生之法也不能修煉了,只能靠著自身天賦神通吞噬天材地寶增加自身威力。
「蛤兒,一直也不曾問你,你在那天目山可還有什麼同族?」
「小老爺不知,我身為天地異種吞天蟾,可是獨一無二,哪有什麼同族,只有些平常蛤蟆妖怪,見我占了天目山紛紛來投。當年我將天目山經營的好生興旺,傳了那些投靠的蛤蟆修行之法,天目山下有個且羅國,那國王還曾來我天目山求我傳他長生之法哩。」
姬天一聽,來了幾分興趣說道:「這國王倒是個向道之輩。」
「嘿嘿,向道倒說不定,只是不想死罷了。我哪有長生之法傳他,胡亂給了他些粗淺的鍊氣法門,不想這且羅國王竟將我封為國師。」
「你還做過國師?」姬天沒想到這小蛤蟆經歷倒是豐富。
「豈止,我做國師時還幫且羅國王打過仗哩,那些凡人士兵在戰場上見了我原形都嚇得要命,紛紛逃跑,現在想想當時吞食那些凡人真是過癮。幸虧當時我吞了好多凡人士兵,不然現在我也不會這麼聰明。」說道這裡小蛤蟆有些沾沾自喜。
姬天有些好奇問道:「哦,這其中又有什麼說道?」
「小老爺不知,你當妖怪為何喜好食人?還不是因為人族是天地間最聰明的物種,天生靈智齊全,妖怪吞了人消化了能提升自身靈智,不再渾渾噩噩。」
姬天一聽方才醒悟,心道:怪道前世神話傳說中那些妖怪喜好食人,有些滔天大妖一次就要把一國百姓吞食,原來是這個原因,這蛤兒能說會道,忽悠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想來他當年打仗時沒少吞人。他吞人雖然不對,不過若他今天如那穿山甲一般腦筋糊塗還不把我愁死。不過這麼想想,人族確實得天地鍾愛,那些妖怪也不知渾渾噩噩多少年才能僥倖生出靈智來,而我人族一出生就具備靈智,長大後更是聰明伶俐。
只聽吞天蟾繼續說道:「我變聰明了之後,才知那且羅國王把我當槍使,一氣之下回了天目山還做山大王,不想碰見顧不言那個陰賊,將我捉去煉成法器使喚。現在想想,許是當年我私自干涉且羅國氣運,天道報應罷。」
這吞天蟾被顧不言煉成法器,雖然不能再修行,但現在成了法器,魂魄肉身仍在,從另一方面來說也算得了長生。不過這些法寶器靈雖然壽命悠長,但一旦這法寶主人死去,自身又沒人祭煉,法寶中靈氣就會慢慢散失,直到最後連器靈也會消散,所以這些法寶器靈一旦死了主人,若是自身不能投胎轉世,就會製造種種機緣讓人來祭煉。那些走在路上撿個法寶的傳說並不一定是杜撰,有可能是這法寶器靈快要消散了,不想歸去故意來到路上等人來撿。
一路說著話,這吞天蟾駕著妖風,倒也沒有妖怪來尋晦氣,不一會進入那千丈高下的章華山,這章華山比此地任何一座山峰都要高聳巍峨,隱隱散著陣陣荒古之氣,仿佛無窮歲月沉澱其中。
來到半山腰,伏羲指著山腰一座浩大的神廟喊道:「老爺快看,那是山神爺爺,他在享受供奉哩。」
姬天定睛觀瞧,這座神廟四四方方占地極廣,只是神廟建的粗獷無比,與現今風格迥異,由一塊塊十丈長短的巨石堆砌而成,恢弘大氣,這些巨石上面隱隱能看見道道劍劈斧鑿的痕跡,有幾處還留著暗紅的血印。
在這座方形神廟前面是一片石板鋪就的平地,一個魁梧的身影正盤坐在神廟前面,對著平地上一群白色狐狸說著什麼。
姬天離得遠遠的,就能看到這盤膝而坐的山神頭頂一股氣血狼煙直衝天際。這章華山神好像與姬天印象中的山神不同,竟然擁有肉身,而且他肉身好似個荒古凶獸,離得老遠就給人一種迫人的壓力,那氣血狼煙只有肉身強橫無匹之輩才有,是為天地異象。
等吞天蟾飛得近些,姬天才看清這山神摸樣,這人白色須皆張,五六十歲年紀模樣,像是個戰場猛將不怒自威。身穿一件獸皮做成的衣服,胡亂披在身上,露出兩條胳膊與半個胸膛。
看到這山神露出的兩條胳膊姬天倒吸一口涼氣,這哪裡是胳膊,簡直比姬天腰還粗,一塊塊虬結的肌肉暴起,仿佛無窮力量蘊含其中。
看到這山神第一眼,姬天只有一個感覺,這山神簡直是天地間力量的代表。他盤坐在那裡,仿佛隨時會暴起把天砸個窟窿。
這山神盤坐在神廟前面,那群白色狐狸排成一條長龍,手中捧著一枚枚奇珍靈果來到山神跟前獻上。
這山神來者不拒,伸手抓起一枚枚靈光四溢奇珍靈果塞進口中大嚼,等那群狐狸獻完靈果,皆恭恭敬敬在平地上坐好。
「不錯,勉強吃個半飽。」這山神摸了摸肚子說道,聲音震耳欲聾,姬天雖離得遠遠的,但也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你們既然獻上供奉,本山神也不吝嗇,都看好了!人族皆是我這摸樣,你們化形時一定不要出錯。」
說完這山神抹抹嘴巴站起身來,足有丈許高下,杵在那裡宛若泰山一般。那群白狐狸紛紛圍到近前,仔細觀瞧,生怕錯過細節。
這山神不停的擺著動作,展示肌肉,他一轉身姬天才現這山神身後拖著一條粗壯的尾巴,正甩來甩去。這山神將粗壯的手臂一揮,伸手拍著胳膊上暴起的肌肉塊「嘭嘭」作響。
「鑑於你們這群小狐狸獻上靈果頗多,本神心情大好,指點些關竅給你們。看到了麼?本神的肌肉結不結實?壯不壯?」這山神拍著暴起的肌肉一臉驕傲的問道。
下面一群小狐狸皆頻頻點頭,姬天跟小蛤蟆皆笑出聲來,連忙捂住嘴巴,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山神搞怪。
「你們這些狐狸有魅惑人心的天賦,化形時一定要化個好皮囊,有了好皮囊遇到人族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將人迷住,任由你擺弄。瞧瞧本神的肌肉,本神一身肌肉不知迷倒了多少人族,你們化形時一定要把周身肌肉化得大大的,要像我這樣,人族就吃這一套。」
「噗!」
姬天實在忍不住了,這山神簡直心思壞極,若是這群狐狸按他說的化形,見了人類不被笑死才怪。若真如此,人間那些有狐狸精的才子佳人故事就不是愛情故事了,應該是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