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烈日映照得周圍火光滔天,直欲將香水海的海水燒軫等人巍然不動,一眼淡然笑意凝望空中越來越近的烈日。烈日見眾人動也不動,不由孩童心性大起,猛然催動萬丈烈焰,直朝四人襲來。
玄真子三人自是不怕,習以為常。三人有心要看看張翼現在是何等神通,是以各自站立不動,也不出手阻攔。張翼心知肚明,不動如松,只是有意無意間微微點了一下頭。
隨著張翼軫頭一點下,烈日在臨近眾人身前數十丈之處嘎然而止,光華亂閃一通,隨後化為一個粉嫩的七八歲孩童模樣,飛一般來到張翼身前,先是小嘴一噘,不滿地說道:「翼軫哥哥欺負堯娃,用怪力將堯娃攔下,差點讓我閃了老腰!」
明明是小孩模樣,卻說話老氣橫秋,假裝大人,令人忍俊不禁。
玄真子三人在一旁見狀卻是連連點頭,心道張翼軫果然修為大漲,能夠輕鬆接下堯娃的真陽之火,天地之間並無幾人可以做到。
張翼軫被堯娃責怪,哈哈笑道:「堯娃故意使壞,想要讓我當眾出醜,我不過是輕輕揮動一縷輕風罷了,可是遠比不上你的真陽之火!」
不提與堯娃如何嬉鬧一番,隨後張翼軫便隨三老步入未名天之中,又有風伯、土伯相見甚歡,一併略過不提,單說張翼軫向玄真子三人詳細說來世事變遷和天庭之變,三人儘管遠離世間已久,也是聽得入神,直為張翼軫的離奇經歷和天地局勢擔憂。待聽到師傅靈空竟是天帝之時,三人對視一眼,目光之中全是驚奇、欽佩之色。
待張翼將混沌珠展現在三老面前之時,三人一時錯愕當場,又聽張翼軫竟是將混沌之力與死絕之氣融合之後而成就玄仙,更是無比驚詫。對於混沌珠三人早有耳聞,卻並沒有如張翼軫一般如此奇思妙想,竟然將兩種無上之力合二為一。
「依我所想,混沌之力比起死絕之力應該還稍遜一籌,否則不會被死絕之氣以少勝多。是以我將混沌珠帶來此處,正是心有所想,若是將此珠之中的混沌之力注入三老體內,與死絕之氣融合,不但可保在未名天死絕地安然無事,也可以讓三老隨意出入中土世間,不會引天地塌陷!」
張翼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毫不保留。
三人聽完,卻是面無表情,久久無語。過了許久,連也等得不耐煩正要開口催促之時,忽聽玄天子長嘆一聲,說道:「你二人明明動心,卻偏偏誰也不肯先開口!也罷,就讓我糟老漢當這個壞人又能如何,翼軫,將混沌之力注入我地右手之中!」
張翼軫點頭一笑,心道三老也是有趣,三人都有到中土世間一游之心,卻誰也不願承認,怕被對方指責。還好玄天子為人直來直去,有一說一,主動道破三人心思。
混沌之力被張翼束縛在手心之中,不敢稍有放鬆。聽玄天子一說,伸出左手與玄天子右手掌心相對,微一催動,便將混沌之力源源不斷地轉輸到玄天子體內。
過不多時,玄天子微一點頭,張翼軫急忙收功,微一感應,混沌之力不過用去七分之一。再看玄天子閉目少許,忽然身形原地消失不見,不多時又平空原地現身,一臉喜色:「妙,妙極,果然有用。
方才我到東海之上一游,一切無恙。翼,此計可行!」
張翼軫也是心中大定,問玄真子和玄問子道:「二位前輩可否要試上一試?」
二人雖然一臉迫切,卻對視一眼,都搖頭不語。張翼一臉驚訝看向玄天子,玄天子嘆息一聲:「既如此,二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翼,合我二人之力將老匹夫和老窮酸拿下,強行將混沌之力注入一試。」
張翼見玄天子沖他擠眉弄眼,心知是計,呵呵一笑,一伸手便拿過玄真子手掌,也不多說,立時將混沌之力輸入。玄真子絲毫沒有抵抗,卻假裝急得大叫:「翼軫好生厲害,如此修為高絕,竟能一招將我拿下,佩服。」
隨後又如法炮製,將混沌之力注入玄問子掌心之中。不過玄問子雖未反抗,也沒有喊叫,只是閉目不語。
不多時玄真子和玄問子都將體內地混沌之力全數融合,張翼軫再一感應,混沌珠之中仍有半數混沌之力,正不知如此處置之時,卻被玄真子一把拉住,說道:「翼軫,隨我來。」
二人閃身來到未名天的長恨湖前,玄真子說道:「凝聚一團元始之風,包裹混沌珠將其丟入長恨湖之中即可。」
軫也多說問,依言而行。混沌珠一入湖水之中,頓騰,雲霧瀰漫。過不多時雲霧散去,湖水恢復平靜,一切如舊,似乎並無何事生。不過張翼卻是清楚,長恨湖已由一處死水轉變為可以生養萬物的活水。
成功將混沌珠的危機化解,張翼軫頓覺一身輕鬆,沖玄真子一笑說道:「前輩,若有意到世間一游,可以隨我前往四海閣。」
玄真子顧左右而言他:「翼軫,不如在未名天多住一些時日,也好再領悟一下死絕之氣地精髓所在。」
張翼心知玄真子有心出得此地,卻又唯恐被玄問子挖苦,是以不敢當面承認,當下也不勉強,說道:「魔帝尚未除去,天地尚未完全恢復清明。待我將魔帝拿下之後,他日無事之時,定會前來討擾三位前輩。」
二人返回玄天子和玄問子之處,張翼軫提出要即刻重返世間,玄真子也不挽留,說道:「也好,還是拿下魔帝之事要緊,我們三位老不死的也就再留你,翼軫,請多保重。」
張翼正要離去,卻聽哀求說道:「三位爺爺,現在天地清朗,想隨翼哥哥到世上看看,可好?」
玄真子微一沉吟,竟是點頭應下:「堯娃與翼軫投緣,也是生性好奇,前往世間一游也並無不可。切記不可惹事生非,一切聽從翼安排。」
高興得一躍而起。
待張翼與走後,玄天子一臉深思狀問玄真子道:「以翼軫眼下修為,定然也清楚一些內幕,當年與我三人相爭以道法立天地之人應該高居三十三天之上,聽來已是不理天地之事,連天帝被魔帝打落凡間也聞不問。老匹夫,依你看來,我三人重入世間應該不會被他視為挑之舉罷?」
玄真子「哼」了一聲:「至少以目前情形推測,他還算守諾,遵循道法自然之理,從不出手干涉天地之局,也算是難得。我三人入世之後,若他現身,倒也正好問他一問,現今我三人得翼軫之助可以自由出入天地之間,他又作何感想?」
玄問子卻是搖頭說道:「怕只怕,說不定翼軫此舉,也是他有意為之!」
玄真子和玄天子一齊放聲大笑:「笑話!他再是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算無遺策,更何況翼軫是得天機之人,所謂天機不可泄漏,即便他是當初立天地之人,如今超然事外,更不可能事事歷歷在心。況且若他真有心阻止我等重返世間,對翼軫前來未名天也不會坐視不理!」
玄問子沉思良久,突然點頭贊道:「老匹夫還是用心深遠,讓堯娃隨翼軫前往世間,好一手投石問路之計!」
張翼軫與堯娃出得未名天,輕鬆過了滅仙海之後,堯娃一步踏入中土世間,來到東海之上,高興得在海上四處遊走,直驚得無數魚蝦紛紛躲避。張翼見狀笑道:「不可放肆,你的真陽之火可以焚燒萬物,稍有不慎,便可是滅頂之災。」
稍有收斂,笑嘻嘻說道:「翼軫哥哥儘管放心,堯娃知道分寸,不會放出真陽之火。以後我就扮作翼哥哥地弟弟,弟弟當然要聽從哥哥之話。」
二人說笑間,正要飛身返回四海閣之時,堯娃忽然愣在當場,手指頭頂烈日說道:「天上之日名天娃,本是我的兄弟之一,不過被人抹了神識,再無靈性。只是不知何故,我忽然心生感應,仿佛天娃傳訊給我,說是有人藏身於他的背後!」
什麼?
張翼軫一聽此言頓時大吃一驚,隨即想通個中緣由,立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忙道:「堯娃快傳話給天娃,讓他不動聲色,配合我二人擒拿魔帝!」
才不管魔帝是誰,也不理會魔帝如何神通廣大,一聽張翼軫說有好戲可看,當即喜出望外,急忙照辦。
片刻之後,答道:「天娃並未被抹去神識,一切安好……他說那人藏於他的背後,借他的光芒掩藏行蹤,稍後他會突然收起光芒,翼哥哥可以乘機將壞人拿下。」
張翼軫暗暗點頭,心道魔帝果然聰明,竟然想出藏身於太陽之後,高高懸於虛空之中,將世間看得一清二楚卻無人可以猜到,好心機。
靜候片刻,猛然見眼前光芒一收,張翼軫見時機已到,也不多說,動念間閃身來到烈日之後,果然見魔帝正潛伏在此,盤膝而坐於虛空之中,竟是正在入定修行。
第七卷天淨沙第一百零二章投石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