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北布離開半天。眾人才放鬆下來。聚集一起商議片刻。張翼軫靜默不語。將事情細思一邊。越發感覺事情遠比他想像中複雜百倍。即便是前來拿他的北布。身為堂堂的北天官。居然也會被人暗中設計。不知哪位天官暗中設計北布。是為一已之私。還是另有所圖?
想了一想又不得其解。正好又想起一事。開口相問潘恆:「潘兄方才好心提醒北布。難道也是感念他贈藥之誼?」
潘恆悄然一笑。說道:「說是也是。不是也是。就當是我好心提醒他也好。或是有意挑撥離間也罷。總之我的目的已然達到。是否有利於北布。並不在我考慮之內。」
張翼軫一時啞然。暗道潘恆果然還是魔頭稟性。不能因為他出手相助便以為潘恆轉了性子。當下也不多說。點頭一笑。說道:「不管如何。還是謝過潘兄援手之情。眼下此間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不知潘兄前往何處?」
潘恆笑道:「張翼軫。如今危機解除。便要藉故趕我離開。也不能如此勢利不是?嘿嘿。不過也倒還是真讓你說中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即將動身前往無根海。我想你也不會再停留方丈仙山。可是要再下凡一趟?」
「潘兄也贊同讓我重返世間不成?」
「不錯。現今你在天庭無處著力。且修為不濟。強行留下也無濟於事。不如下凡。以靜制動。或許還有可乘之機。」潘恆直言不諱。
張翼軫不置可否。答道:「待我在方丈仙山稍作停留。與無明島和無根海之人商議一番。再行定奪不遲。」
說到此處。潘恆忽然臉色一變。越過張翼軫。閃身來到高侍魂面前。冷笑一聲。說道:「高侍魂。魂簫何在?還不快快去除我神識之中的簫魂之音。若是要我親自動手。即便你與張翼軫有些交情。也別怪我下手無情。」
高侍魂全無懼色。昂然答道:「魂簫本是島主之物。上次不過臨時借我一用。現今已經歸還島主手中。閣下便是將我殺死。也是無用。要想解除簫魂之音。只有親上無明島。由島主親自出手才行。」
方才因為北布之故。無明島和無根海飛仙站在一起。同仇敵愾。眼下北布一走。潘恆向前質問高侍魂。無根海幾人頓時閃身一旁。遠遠站立。冷眼旁觀。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數名無明島飛仙不甘示弱。一齊分列高侍魂左右。神色緊張。全身戒備。對潘恆怒目相向。
張翼軫看在眼裡。心道無明島和無根海之間積怨頗深。雖有共同應對北布之舉。卻無同心同德之意。只此一點。以天帝之神通定會明察秋毫。無明島、無根海及天魔三方勢力各自為政又各自戒備。是以不足為慮。
當即向前一步。正要開口勸解一二。忽見潘恆哈哈一笑。說道:「也好。既如此。我稍後便親上無明島。會會簫羽竹……張翼軫。諸位。告辭!」
潘恆說走就走。也不遲疑。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潘恆一走。氣氛立時大為緩和。高侍魂無奈一笑。自嘲說道:「果然不虧為大天魔。只憑本身威勢便令我一時難以招架。不得不說。潘恆自鐵圍山之後。功力又增進不少。」
張翼軫淡然一笑。說道:「高兄給簫島主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讓潘恆前去無明島。也不怕大天魔出手將無明島鬧得天翻地覆不成?」
高侍魂嘿嘿一笑。說道:「不怕。此乃是島主特意交待。他也正等潘恆前去。也好與大天魔切磋一番。」
「怕是切磋為假。暗中商議目前局勢為真!」張翼軫也不客套。一語點破。
高侍魂點頭說道:「翼軫所言極是。實不相瞞。島主確有此意。」
風楚者在一旁愣神片刻。忽然閃身近前。插話說道:「張公子何時下凡。在下願陪同前往。追隨左右。隨時效勞。」
張翼軫一愣。上下打量風楚者幾眼。笑問:「風楚者如此熱心。怕是另有所圖。風楚者訕訕一笑。也不隱瞞。實言相告:「張公子不過新晉飛仙之境。竟然能夠力斬天官頂上花冠。如此神通。天地之間也無幾人可與你相比。既然張公子先前傳我控風之術。即便沒有師徒之名。在下也有師從張公子之實。既然受益於公子之處甚多。不為公子效勞左右。也說不過去。是以在下願意時刻追隨。不信以我地行動和決心。不能打動張公子再多傳我一些法術。」
風楚者雖然為人不堪。卻也是真小人。倒也好打交道。不過張翼軫卻並無讓風楚者追隨左右的打算。別地不說。起碼身邊眾多重要之人不能讓風楚者見到。畢竟他身為無根海之人。不定會有何秘密隱藏。
當即哈哈一笑。略過此事不提。反問:「還請風楚者替我謝過王文上。代為傳話。他日時機成熟。定當親上無根海致謝。我下凡一事並不急在一時。稍後再說不遲……」
隨後轉向高侍魂。問道:「高兄。不知簫島主還有何話說?」
高侍魂微一遲疑。搖頭說道:「島主並無傳訊。不過據我猜測。北布返回靈霄寶殿之後。天帝或許還會另派他人來此為難於你。是以若是決定下凡。還是早早離開為好。至少可以躲過天仙探查。以你目前的神通。下凡之後。天帝即便派出飛仙拿你。也無奈你何。」
風楚者見張翼軫對他態度漠然。也不惱。又主動近前。一臉討好笑意。問道:「張公子。北布身為天官。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天庭之上能夠將其打敗之人。寥寥無幾。而張公子不過是新晉飛仙。竟然斬掉北布頂上花瓣。當真是不可思議之事。不知可否告知我等。如何以飛仙之能智取天仙頂上花瓣?若是推而廣之。日後我等一眾飛仙與天仙對戰之時。不再束手束腳。或許還有一絲勝算。」
風楚者倒也臉皮夠厚。如此要求也能說得出口。張翼軫還未有所表示。高侍魂卻是臉色一變。譏諷說道:「風楚者。絕秘之技豈可輕易視人。此等要求你也能當眾說出。當真是恬不知恥。怎麼不將你的一身本領大方傳出。公示天下?」
風楚者寸步不讓:「我與張公子之事。要你來管?你有何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莫非自認法術高強可以將我拿下?若不服氣。大可以與我比劃一番。不必廢話!」
二人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無明島和無根海數名飛仙都各自亮出法寶。雙方怒目而視。大戰一觸即發。
張翼軫無奈搖頭。正要向前勸解幾句。忽聽一陣怪笑傳來。藍小瓜突然現身眾人中間。搖頭晃腦說道:「我說各位仙友。方才賣力吆喝地是我。被人當棒槌使的也是我。讓北布痛打一頓渾身酸痛的還是我。各位不好生安慰我一番。卻在這裡大眼瞪小眼。難道不覺得多少有點對不住我藍小瓜麼?」
「小瓜此話說得甚妙。想我二人一唱一和惹惱北布。嚇跑敵人。被北布打得險些喪命。這幾人不前來看望一二還則罷了。卻在這裡互相指責。大敵剛退。便想自相殘殺。如何對得起我二人方才的一番苦心和所受傷害……」
尚晴一臉自怨自艾的神情。現身眾人眼前。眉目哀怨。宛轉傷感。卻又目光如電。依次在每人臉上掃過。眾人被她目光一掃。不免一時心虛。都低頭不語。
張翼軫向藍小瓜拱手說道:「方才之事。多虧小瓜維妙維肖地表演!不想小瓜不但神通廣大。居然還如此足智多謀。且大巧若拙。令人刮目相看。」
被張翼軫一夸。藍小瓜喜不自禁。不過還是有自知之明。謙虛說道:「哪裡。張小哥過獎了。我藍小瓜生平最佩服胸懷坦誠且有真實本領之人。恰好。我最喜歡的你全占。妙極。雖然說我藍小瓜方才也是非同一般地神勇過人。不過比起張小哥力斬天仙花瓣來說。不可同日而語。說起來。也只有尚大妹子與我倒是最為般配。算是同道中人。」
尚晴「呀」了一聲。正要爭辯幾句。忽然又想起什麼。只是白了藍小瓜一眼。閉口不說。想了一想。卻問張翼軫:「張公子。奴家一直想不明白。先前在鐵圍鎮中。在我感應之中。你的法力並不比我高強。誠心而論。法力渾厚比我還有所不如。怎麼會一劍斬去天官的頂上花瓣。當真是匪夷所思之事。不知張公子可否透露為何突然之間神通大漲?」
張翼軫自知非但尚晴心中大有疑問。包括自行離去的潘恆恐怕也是心生不解。雖然他並未開口相問。不過心中定是有所懷疑。眼前數名飛仙更是個個心存疑慮。有心一探究竟。張翼軫有心不說。卻又覺得若是不透露一絲。也不好對眾人不遠萬里趕來解圍有所交待。正思忖如何開口之時。風楚者突然驚醒過來。環顧四周問道:「張公子。之秋何在?」
張翼軫恍然一驚。方才一片混亂。又與北布一番生死之戰。竟是忘記之秋身在何處。微一定神。控風之術施展開來。千里之內並無之秋身影。只有數名不知身份的飛仙一閃而過。被他控風之術掠過。立即隱去身形。
怪事。之秋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