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軒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呂安的面前,那麼自然是有所底氣。
話里行間出現的底氣和傲氣都讓呂安感受到了一絲小小的威脅。
這種威脅並不是真刀實劍的威脅,而是人性上的威脅!
這種直指人心的背叛,實在是太讓呂安憤怒了。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表達出來,因為蘇沐的行蹤還沒有確認,所以呂安只能選擇忍受。
梅軒看著近在咫尺的呂安,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平靜了下來,和剛剛的咄咄逼人相比,現在的她要和善很多。
看到這樣的梅軒,呂安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樣。
他第一次看到梅軒的時候,這位婦人給人的感覺是多麼的和煦春風。
這種如同是錯覺一樣的感覺讓呂安有種說不出的詫異。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曾經的我就是用這樣的面容和你接觸,讓人感覺我是多麼的友善,曾經的美好回憶是不是讓人感覺很驚愕,很不舒服?」
梅軒突然笑了起來,眼中臉上充滿了嘲諷,如同是早已料到一切的那種嘲諷。
不過這種如同看穿了一切的嘲諷表情卻讓呂安看不懂,因為他感覺梅軒正在故意激怒他!
「所以你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在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呂安沉默了良久之後問了這麼一句話。
梅軒默默搖頭,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而是在見你之前我就已經幻想過這樣的局面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走到這一步,實在是讓人驚訝不已,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會有一天,你我在這裡見面,當真是讓人無法想像的一幕呀!」
又是這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態度,即便呂安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但是對方依然會用這樣的態度來針對他。
就好像呂安依然是曾經那個出身於城頭,初入江湖,對於任何事情一無所知的那個毛頭小子。
所以呂安對於這樣的態度異常的反感和厭惡,如同有可能的話,他不希望有下一次!
在呂安的冷笑過後,四周的一切瞬間變了,上山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滿劍的域
。
呂安以絕對的實力將梅軒輕而易舉的拉入了劍域。
這樣的一幕讓梅軒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你想殺我?」梅軒極其認真的問道。
呂安沒有回答,而是在這一刻升騰起了數不清的劍。
沒錯,不是劍氣而是劍!
劍的數量已經多到了某種駭人的程度了,已經沒有辦法用數量來形容了。
萬丈高山全是劍,數不清的劍一柄又一柄的從山上拔地而起,沖入了雲霄,而後便是懸停了呂安的身後。
每一柄都是發出了讓人窒息的劍意,無形的劍意。
沒有多少兇悍的劍氣,單單只有最為純粹的劍意,這些劍意就是這些劍本身的氣息。
而這便是呂安最為純粹的世界,獨屬於他的世界。
在他收服劍域,收服無影劍之後,這其中數量最多的便是這些殘劍,破損而又普通的劍,但這些劍都有一個無比華麗的曾經過往。
而這些過往一般人是絕對無法再次感受到的。
只有呂安能感受到這些特殊的氣息,可能這就是劍域存在的真正意義!
梅軒從未見過這麼多劍,這些劍的數量多的讓她顫抖,情不自禁的顫抖!
儘管這些劍都是殘缺的,都有著數不清的風霜,但是這些劍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犀利太震撼了。
梅軒止不住的開始往後退,整個人的臉色都是變得蒼白了起來,這樣的衝擊她實在是無法抵禦。
看到這一幕,呂安並沒有動手,很是平靜的說道:「你應該沒有見過這麼多劍吧,而且還都是殘劍,這些劍都有無比輝煌的過往,但是現在它們只剩下了這一副殘軀。」
「然…然後呢?」
梅軒極其緊張的問道。
「你不覺得這些劍和我們人很像嗎?輝煌?普通?平庸?愚蠢?甚至是奸詐,這些都是劍,同樣的不也是我們人嗎?並不是所有的劍都是那麼的厲害,並不是都是那麼的璀璨,更多的還是普通,現在你能注意到那些劍了嗎?」
呂安輕聲解釋了一句。
梅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視到了遠處的那些劍,跳過了那些劍意旺盛的劍,來到了極為普通的
遠處。
那一刻她看到數不清的普通的劍,一柄柄破爛不堪的鐵劍,隕鐵劍赫然出現在了梅軒的眼中。
這種劍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劍,也是她從未去在意的普通的劍。
這些東西在她眼中就是螻蟻,就是最為底層,最不入流一樣的存在。
而現在這些最不入流的東西卻是讓她產生了極其驚恐的目光,因為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的讓人數都數不清。
而正因為如此,梅軒才注意到讓她產生懼意的竟然不是那些最輝煌的劍,而是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看穿這一切的梅軒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了起來,臉色慌亂而有驚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梅軒的連聲質問讓呂安笑了起來。
「可笑嗎?是不是很可笑?你所看不起的才是你真正懼怕的源頭!而我曾經便是一把最為普通的隕鐵劍,也是你最瞧不起的那一類!」
呂安似笑非笑的看著梅軒。
梅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看著呂安不說話了!
呂安繼續嘲諷道:「你一直都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存在,對嗎?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存在,即便我再厲害,實力再強,你依然會看不起我,依然會用這樣的蔑視態度看待我,所以我現在很想告訴你一個事情,那就是你所懼怕的其實就是你所藐視的一切,因為這才是你未來會失敗的原因!」
「不可能!我怎麼會失敗!雖然你站到了這裡,但是並不認為我們會失敗!」梅軒歇斯底里的嘶吼聲直接響了起來。
呂安依然是一副冷漠的笑容,身後站著的是數不盡的殘劍。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有數不清的後盾,而你只有你自己而已!只有你們自己而已!我身後站的是五地所有生靈!這一次我必然會贏!」
呂安說完便是將梅軒從劍域中驅趕了出來。
呂安仍是用極為冷漠的目光看著梅軒,「我不知道你這次想來幹嘛,但我想說就是這些,回去告訴藍山,告訴那個老人!一切的一切我都接著!除非我死了!」
梅軒連喘了數下粗氣,整個人都變得有點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