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禍說的事情絕對不是呂安想要了解的訊息,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用極其古怪的目光看著荀禍。
荀禍也是看著呂安,看出了呂安極其不解的困惑,隨即便是微微一笑,「怎麼了?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還是你也覺得我說的不對?」
呂安輕聲解釋道:「也不是覺得閣主說的有問題,我覺得有點震驚而已,真的會有這種人,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活下去嗎?」
「怎麼會沒有呢?你也不想想你接觸到的那個魔物,那個自稱是呂危的人,他不就是類似的方式,他一個人有很多條命,死了一個還有下一個,只要他的分身還在,那麼他就不會死絕,只不過那個是魔物而已,而我們人可無法這麼輕易的將自己的意識來迴轉換,那麼我前面說的那個便是一種可能!但具體是怎麼做的我就不知道了!」
荀禍說的很含糊,當然他自己也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之前不知道有這麼一種可能,但是現在突然知道了,呂安一下子就有點擔心了。
因為據他所了解的,那就是這個石板必然是被人使用過的,極有可能真的會有所謂的轉生一說。
而如果牽扯到轉生,那麼五地之上的所有青年才俊都有可能是那個人的轉生。
如果一來,那可就有點難找了,甚至於他自己都有可能是其中之一,只不過還沒有覺醒自己的記憶而已。
等到他實力達到頂峰的時候,突然覺醒了,發現自己竟然就是對方本身,這樣的錯愕應該會讓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吧?
呂安想到這種可能便是極為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荀禍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因為他覺得呂安好像猜到了什麼,或者說是想到了某種極其無奈的可能。
呂安微微一笑,說出心中剛剛所想的事情。
眾人一聽先是一愣,之後才哈哈一笑,委實有點有趣。
荀禍也笑了起來,「有趣,甚是有趣,連我都沒有想到這一個層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現在豈不是要開始找起來了?而且可能還不止一個,那人活了這麼久,誰知道他會有多少的轉生。」
幾人一下子都沉默了,誰都不敢說是,或者不是,畢竟這其中的問題一旦扯開來,這是一個極為複雜的事情。
「不說了不說了,說再多都只是猜測而已,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那人的存在,那麼你是不是也該好好掂量一下自己,能否將其弄明白他想做的事情?這人活了那麼久,沒有目地總不太可能吧?吳解廢了這麼多心思便是想將其逼出來,甚至還不惜犯險,你呢?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了嗎?」
荀禍對於整個事情看得很透,雖然他的實力可能在幾人之中不算厲害,但是他的確是看的比較細緻的一人。
以至於這個問題,呂安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有點尷尬的搖了搖頭,「只能說是見招拆招吧,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也是,對方的目地我們也不知曉,只知道他對北境有所企圖,但他為什麼單單只對北境有所企圖,這個事情你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荀禍建議了一聲。
這個建議異常的重要,呂安連忙點了好幾下頭,他對於那人的了解必然是高過別人的。
和那人的幾次碰面,他一直都在強調他要死了。
那麼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為了活下來。
而呂安之前所做的一切必然是在幫他活下來。
呂安走到現在,終於跳出了這個既定的圈,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應該是氣運。
這是呂安的最後一步,他將北境氣運重新喚醒凝聚,讓北境的氣運重新涌動了起來。
如此一來,萬年前的造就的問題,現在終於解決了。
而這個情況對於那人來說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呂安隱約想到了什麼,但是又覺得差了點什麼,腦海中瞬間閃過某個念頭,之後便是消失了。
這種可能讓人極其的無奈,呂安嘆了一口氣便是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但是我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就是想活下去!」呂安很認真的說道。
活下去這個話挺讓荀禍意外的,聲音都驚訝了起來,「這麼說他要死了?」
「嗯,他自己是這麼說的,但真假我就不知道了。」呂安詢問了一句。
荀禍突然裝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過了良久,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種奇怪的行為讓孫鑄感到頗為的不滿,「師傅!你倒是說句話,別在這裡裝深沉!現在這說到興頭上,你突然停下來,讓人心頭髮癢,很想揍人!」
「嗯?」
荀禍眉頭一抬,冷眼瞥了過去,孫鑄立馬就不說話了。
呂安也是在等著荀禍的指教,但是看情況可能是沒有什麼好的解釋了。
「接下來你打算去做什麼?」姜旭隨口問了一句,也算是調節一下氣氛。
呂安默默搖頭,現在的他需要一點時間,蘇無敵指出了他的缺陷,那麼他打算想辦法彌補一下這其中的缺點。
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和藍山見一面。
吳解的行蹤一直都是他想知道的事情,但現在離開北境必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至於藍山會不會來北境,他總不可能去問江天蘇毅吧?
如果沒有辦法的話,那他也只能冒險去一趟中州了。
所以呂安對於接下來的事情也算是弄不懂頭緒!
「不知道,說不準,可能待在北境,也可能會去中州,或者是南疆吧,我和林蒼月還有一個約定。」呂安隨口說了這幾種可能。
對於這幾個可能,姜旭貌似都不怎麼感興趣,中州他肯定不會去,實力不夠,去了就是找死,至於南疆,這裡面的危險程度他也是知曉一點,所以也是不怎麼感興趣,這麼說來他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只能選擇待在北境了。
「聽說這麼一說的話,接下來就可能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了,那我們就只能待在武閣了,不去陪你了。」姜旭勉為其難的說道。
「待在這裡幹嘛?煩人的很,走走走!別留在這裡,看著你們回來就覺得你們煩!你還想長住?」荀禍突然眼睛一橫,異常煩躁的說道。
姜旭和孫鑄兩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一圈。
「師傅?你是不是年紀太大,老糊塗了?我可是你徒弟!我在這裡長大,我還要繼承你衣缽,你這是在趕我出師門?」孫鑄反問道。
荀禍微微抬手,「那倒沒有這麼絕情,就是覺得你們回來了有點煩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們還是別待在這裡了,我一個日子過得挺好的,該吃該喝,有時間還能去山下茶館溜溜喝喝茶,打打麻將,你們一回來可不得管著我,天天師傅長師傅短,才回來了兩天,就已經叫了我上百遍了,煩人!」
兩人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自以為的恭敬和禮數,竟然被荀禍如此嫌棄!
按照兩人的秉性,他們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尤其是孫鑄,嘴上直接開始嘀嘀咕咕,大有一副擼袖子的衝動。
但最後還是在荀禍的目光凝視下放下了袖子。
「竟然師傅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繼續出門歷練一下吧,現在是亂世,歷練的機會也夠多。」姜旭極為識趣的接了一番話。
荀禍嗯了一聲,「嗯,你們放心,我要是去和蘇無敵匯合的話,我會通知你們的,你們不用擔心我偷偷摸摸跑掉,這個武閣未來還是你們兩個的,至於你們的師兄師伯師叔,我也會和他們打好招呼的,不過他們基本上都已經知道我的決定了,畢竟連玄武盾和北亭侯都給你們了,他們也不會說什麼了,上次唐庚來,他也保證了,如果未來有問題,你
們兩個可以去找他幫忙,他會出手的!」
唐庚出手幫忙這個事情對於兩人而言絕對是一個大好事。
上次唐庚來武閣的時候他們可是看見了,幾乎可以說是橫掃了所有師伯師叔,也就在他師傅手上吃了個大虧。
付出了這麼一個代價之後,神兵還是借到了,這個說起來怎麼都不算虧!
姜旭和孫鑄兩人立馬笑呵呵了起來,「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到時候就跟著呂安一起走吧。」荀禍說著便是看向呂安。
呂安自然不會拒絕。
「對了,呂安呀,要不在我這裡稍微住兩天?我也對他們稍微交代一下,到時候你們再走可以嗎?」荀禍突然詢問了一聲。
呂安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點了點頭,「自然可以,剛好也可以讓我領略武閣的風光。」
荀禍尷尬一笑,「武閣倒是沒有什麼好看的風光,不過武閣上下你都可以出入,即便是武閣的藏書樓你們也可以進去看兩眼。」
這話直接讓蘇沐眼睛一亮,趕緊謝了兩聲。
呂安也是有點後知後覺的跟著感謝了起來,他自然是不知道原因。
姜旭笑著調侃道:「呂安你賺到了,這個機會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們武閣之所以稱之為武閣,自然是因為閣中的武學典籍數量極多,有一棟樓專門叫做武閣,這裡面放的全是各類典籍,這也是武閣的由來。」
一旁的蘇沐也是笑著點了點頭,「嗯,沒錯,武閣最值錢的地方便是這裡,只不過想要進去可不簡單,基本上沒人能闖進去,當然能闖進去的人多半也是不需要再看那些典籍了。」
呂安算是聽懂了這其中的關係,隨即便是對著荀禍行禮道謝。
接下來的幾天,對於呂安和蘇沐而言,他們兩人便是一直都窩在了個武閣之中。
這裡面的書當真是多的嚇人。
匠城的武庫和這裡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指不定連這裡五分之一都占不到。
裡面收攏的功法劍訣也是多的嚇死人,品階也是從低到高,全部都有。
當然最為頂級的劍訣呂安並沒有看到,即便是有,估計也是被藏起來了吧?
除了這些功法劍訣之外,這裡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都是一些極其古怪的說明,像什麼冶金,鍛鐵,鑄造,種植,養育等等,什麼都有。
呂安這幾天的知識儲備一下子就豐滿了起來。
雖然他已經不需要這些奇怪的學識,但是有也總比沒有要好。
再加上他已經了解不少技巧了,他這種級別的人這些功法都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也就蘇沐看的極其的興奮,對於她而言,這裡面的劍訣功法實用性極大。
荀禍所說的住幾天,一共花費了五天。
這五天內,姜旭和孫鑄連同荀禍一次都沒有露過面。
一交代便是交代了五天時間,交代的也太過認真了點!
兩人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是變得沉重了起來,雙眼透露著疲憊,突然讓人感到了一種心痛的感覺。
反觀荀禍倒是極其的興奮,就好像是卸下了包袱一樣,異常的興奮,宛如重新煥發了新春一樣。
呂安對此感到頗為的不解,「你們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老頭子將所有事情都扔給我們了,這一交代便是將整個武閣都交代給我們了!」孫鑄氣的咬牙切齒。
姜旭倒也沒有這麼多的逆反心理,「師傅的確是這麼交代的,只是交代的比較細緻而已,從修煉一路交代到如何做生意,甚至是賬本都和我們好好說了一遍。」
姜旭透露出了一絲無奈,呂安倒是覺得挺不錯的,和他相比,荀禍是一個極其盡責的閣主,但這也說明武閣的確是落寞了,不然這種小事哪裡需要閣主親自過問?